徐晃领兵回到了垫江以后,将孟达所言之事悉数告知阎圃,阎圃闻言却是皱眉久久不语。
“以往只是听说严颜乃蜀中名将,尚未觉得可信,通过这几天他驻守江州之表现,可见此人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孟达若想里应外和助将军夺取江州,恐非易事啊。”
徐晃沉思半晌,这才说道:“富贵险中求,若果真能够如此轻易攻下江州,必定天下震动,益州官吏人心惶惶。”
“那个时候,主公再携大军攻伐益州,各郡县官吏,又岂敢不开城纳降?”
阎圃闻言遂不再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默默等待着第三日的到来。
第三日黄昏时分,徐晃早就已经带着一彪兵马,秘密到达了江州附近的山中。
为了掩人耳目,不致被城中守军发现,大军全都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的隐藏着踪迹。
不仅如此,由于这个地段不能隐藏许多兵马,故此徐晃并未将所有关中兵带过来,只带领了五千精锐步卒。
是夜月黑风高,子时时分忽有斥候来报:“将军,江州西门之上,已经挂上了两盏绿灯。”
刘辟、龚都闻言全都大喜过望,兴奋地说道:“看来今夜果真有机可趁,我等现在就可杀奔西门,举火为号,让孟达等人打开城门。”
看着磨拳搽掌的两人,徐晃亦是感觉有些兴奋,若是能够打下江州,整个巴郡都将传檄而定,也就相当于打通了关中军,南征益州的通道。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功劳,也是徐晃独自领兵创造出来的奇迹。
须知,整个关中诸将之中,能够独自领兵立下诺大功劳的将领,亦是寥寥无几。徐晃若是能够迅速占据巴郡,他在关中诸将之间的地位,必定会再次拔高。
由于徐晃曾经在白波谷遭逢大败,麾下兵马折损一空,就连他自己也差点身死。
虽然文昭一直对他提拔重用,徐晃心中仍旧有些愧疚难当;不仅是他,由于文昭对于徐晃格外器重,关中诸将之中,不少人亦是颇有微词。
哪怕这次文昭让徐晃担任汉中太守,很多人才开始也都极力反对。
这一切的一切,徐晃都看在眼里。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更加迫使徐晃想要建功立业,在报答文昭知遇之恩的同时,好为自己正名。
收回了思绪,徐晃将兴奋之情隐于心中,他感受着秋季夜晚凉爽的风,忽然之间平静了下来。
将不因怒兴兵,统兵大将不仅不能因为动怒而贸然兴兵,也不能为其他情绪所左右。
一军主帅只有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太过激动带来的不是战斗力飙升,而是冲动与毁灭。
面对刘辟、龚都两人的请战,徐晃没有第一时间应允,反而细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阎郡丞此时,应该已经领兵往这边进发,大军估计要到明日凌晨,才能抵达江州。”
“吾麾下五千人马虽然十分精锐,可若想要以最小代价攻破江州,只有出其不意先杀严颜,方为上策。”
徐晃为了迷惑江州军,使他们放松警惕之心,根本不敢多带兵马离开垫江。
哪怕他带来了五千兵马出城,也让阎圃在垫江城中光插旗帜,用以迷惑严颜派出去的斥候。
及至后来,徐晃担忧出什么意外,就让人给阎圃命令,让他一面广派骑兵捕杀江州斥候,一面提前领兵往江州赶来。
饶是如此,大军尚且不能在今晚抵达江州。
细细思量了一阵,徐晃说道:“既然西门已经挂起了两盏灯笼,就说明他们准备完毕,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两人轰然应喏,就开始去传达徐晃的命令。
命令传达完毕,正准备前去夺城的时候,徐晃忽然感到有些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与他当初在白波谷的时候何其相似。
那种感觉,令徐晃永生难忘,现在忽然又有了这种感觉,他当即脸色大变。
……
江州城内十分安静,好像江州军全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可是只要有人,站在城墙上面细细观看,就会发现城中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卒。
严颜有些焦躁的向孟达问道:“你不是已经与徐晃约定好时辰了么?为何直到现在,仍旧看不到关中军的影子?”
孟达亦是感到无比奇怪,急忙说道:“吾的确与徐晃约定,在子时袭击西门,可能他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行程,这才没有如期到来吧。”
“将军休要担忧,料想徐晃绝不会放过,夺取江州这么大的一个功劳。”
秦宓亦是安慰严颜道:“巴郡地势错综复杂,关中军都并非本地人氏,在行军过程中迷路也十分正常,将军只管耐心等待即是。”
听见两人的话,严颜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一战关乎到江州的生死存亡,关乎到是否能够击破关中军,也怪不得严颜会如此着急了。
三人又等了一段时间,忽然有人来报:“将军,城外来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正悄悄往西门摸过来。”
严颜三人闻言,当即大喜过望,孟达更是急忙跑到了城墙上面。
“哗!”
关中军摸到江州西门护城河河畔以后,忽然举起了火把,为首一员大将厉声喝道:“孟达何在,如今不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更待何时?”
就着火光,孟达看见前面两将正是徐晃、刘辟,当即大喜过望。而城墙上迷迷糊糊的江州守军,却好像被眼前的一幕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