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田丰身上的青衣,破烂而肮脏,头发亦是凌乱不堪,怎么看都像是一位落魄的流民。
田丰也不答话,右手只是细细摩擦着手中的宝剑。
直到此时,益州将校才看清了田丰的佩剑。
见到那个华丽的剑鞘,以及剑柄之上刻画的图文以后,益州将校不由心中暗凛。
这柄宝剑如此华丽,并非杀人所用,一看就是身份极高的文士佩剑。
益州将校眼珠再次转动,仔细打量着田丰身上破旧的衣衫,才发现这些衣服虽然看似破烂,材质却都极其昂贵。
最为重要的是,在田丰腰间还挂着一块美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一袭青衫,腰中悬挂美玉,手中拿着一柄华丽的宝剑,这种装扮结合在一起,不难猜出此人身份极其尊贵。
而且田丰久居上位,身上亦是气势非凡,再辅以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让益州将校感到心惊。
他急忙收起了利刃,恭敬的问道:“敢问先生名讳。”
斥候本来就是精细之人,这员将校身为斥候统领,更是个中佼佼者,观察事物的能力极强。
田丰洒然一笑,道:“带我去你们军营,你自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放心吧,到时候你家主帅定会重赏你们。”
益州将校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再询问什么,别看他手下有些人马,可这个时代中就属于那些有文化之人。
更何况,眼前这人的言谈举止,仔细观看一番,不难看出颇为不凡。
这种人物,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斥候统领所能招惹。
益州将校拿出干粮与清水,田丰也毫不客气接了过来,就跟随他们往前走去。
途中,田丰问道:“你们可是斥候?”
正在猜测田丰身份的将校,闻言急忙答道:“正是。”
田丰再问:“这是哪里?”
将校回答:“这里尚且属于严道县城的管辖范围,乃是严道通往牦牛的必经之地,再往前面走上一段路程,就是极其险峻的邛崃九折坡了。”
也难怪益州将校毫无防备之心,在他看来,田丰肯定是益州某位名士,因为躲避战祸来到此地。
武夫面对名士,天生就是低人一等,更何况,这员将校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武夫。
他根本没有想过,田丰会是关中军的细作,也不相信田丰这个文士,能够翻起多大风浪。
既然如此,何不给眼前这人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只要此人动动嘴皮,自己就能够飞黄腾达了。
田丰闻言默然不语,只是被众人簇拥着往前行走,过了两个时辰,却发现道路也变得越发艰险。
这里几乎不能通过车马,就连徒步行走的众人,都感觉颇为费力。
抬头望去,还能看见直冲云霄的山峦,其上有白雪皑皑,寒意逼人。道路两旁,更是飞檐陡壁,怪石林立,好不令人感到害怕。
“这段路很通过,先生小心一点。”
田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若非遇上你,我也许根本没有办法走到这里。今日滴水之恩,他日当涌泉以报。”
将校闻言大喜过望,急忙说道:“多谢先生提携。”
有了田丰的保证,这员益州将校对于田丰更是呵护备至,一路小心翼翼带他往前行走。
一直走到夜幕降临之际,众人才来到一座营寨之内。
直到此时,田丰还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由在心中暗叹:“这条道路如此险峻,益州军又在此驻扎重兵,关中军想要通过此地何其难也。”
“此人是谁?”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营寨门口却被挡住了,守门将领指着衣衫褴褛的田丰,向斥候首领询问。
斥候首领急忙说道:“这人乃是一位巴蜀名士,只因躲避战乱才流落此地。”
“先生与主帅非常熟悉,所以才会被我带了过来。”
斥候首领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却给人一种言之凿凿的感觉,这其实也是斥候首领心中所想。
守门将领听说田丰乃是巴蜀名士,又与主帅相熟,当即换上了一张笑脸,急忙让人放他们进去。
田丰在众人的簇拥下,没过多久便已经来到了中军营帐,此时主帅刘循正与副将李恢商议军务。
刘循乃是刘璋长子,却并不像刘璋那样懦弱,反而习文学武,精通兵法,才华出众。
历史上刘备攻益州,先后击破张任、邓贤等人,随后却是在雒县,被刘循阻挡了将近一年之久。
那个时候的刘备,率领精兵猛将强攻雒县,却仍旧付出极大代价才将城池攻破。
须知,雒县既不是葭萌关那样的险关,也不是剑阁那种要塞,只不过是广汉郡首府罢了。
根据法正传记载:“雒下虽有万兵,皆坏陈之卒,破军之将,若欲争一旦之战,则兵将势力,实不相当。”
由此可见,当时雒县只不过有万余残兵而已。
饶是如此,法正仍旧不敢轻视雒县,而是建议刘备一面围困这座城池,一面分兵夺取其余郡县,好使得雒县粮草后继乏力,也就不能持续抵挡刘备大军了。
刘循如何丢掉雒县,详细经过史书没有记载,通过法正向刘备所献计策,大致可以估量出来。
试想一下,雒县附近其余郡县都被攻克,雒县被围将近一年,粮草匮乏,又岂有不破之理?
然而,哪怕雒县最终被刘备攻破,仍旧不能掩饰刘循的才能。
如今刘璋麾下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