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弹了起来,迷惑的水眸扫过所在之处。深深浅浅的紫交织出一片梦幻浪漫又温馨的世界,布置十分雅致,铺着纯白**布桌的圆桌上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使房间充满生机。
齐子姗认得,这是雪园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这里?对了,她不是在医院里吗?爹地的病怎么样了?
心急如焚,掀开被子,快速下**,拉开门,一模一样的情景再现,门外站着一身黑的赵艺苑:“夫人,你才刚醒,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走。”同样平板没有起伏的音调。
这一次少了惧怕,因为焦虑噬心,已经快要淹没她的理智:“我爹地怎么了?我要见他,你走开,别拦着我。”
赤目欲裂,没有见到齐傲天的时候焦虑不安,现在更是心急如焚。
面对几近疯狂的齐子姗,赵艺苑依然从容不迫:“夫人,你现在应该好好调养身体,三日后当一个美丽的新娘。”
“你说什么?”
“先生已经广发喜帖,重新补办婚宴。”用最简短的语言解释一切。
头痛欲裂,齐子姗踉跄了几步,扶住墙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赵艺苑冷漠如冰,看尽她的狼狈,却没有伸手扶一把的打算。
“不……我要见爹地,我要见爹地。”坚持心中最渴盼的愿望,不肯向现实妥协。
“夫人,你还是好好休息。先生说过只要你在婚礼上不出任何差错,他就让你见你父亲。”最后才使出杀手锏。
“让冷夜阳来见我!”怒喝着,却摆不出威严的姿势,充其量不过是强弩之末,又怎么吓得住赵艺苑?
“抱歉,先生出差去了三天后回来。”一盆冰水浇熄了她唯一的希望。
颓然扶着墙滑下,短短时间内她从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被迫长大。接受人世间最残忍的折磨。
对冷夜阳存有的一丝怜悯化成空气,消失于苍茫。
他根本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活该被他父亲控制。这世间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他的重新办婚宴,不就是对现实的一种妥协吗?
短短三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耐的煎熬。
她一发脾气,赵艺苑就威胁她。最后的最后她被磨去了所有棱角,成了一尊听话的傀儡娃娃。示弱,全因有所求。
这三天里她的生活并不安逸,试婚纱,做护理,试妆,学习婚礼流程……
恍惚错觉,今天真的是她的大喜之日。她是被王子**爱着的公主,所有世间最华美的一切。然而,理智告诉她。
冷夜阳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演戏,而她不得不配合。她承担不起反抗的后果,唯有强迫自己配合。
三天的行尸走肉,度秒如年,终于迎来了她生命里注定难忘的一天。所有女孩梦实现的日子,却是梦碎的时光。
一大清早,几名化妆师就涌入房间,她顺从地任他们摆弄,涂涂画画,无悲无喜,唯一的期待就是时间过得快一点,她能见到爹地。
一番折腾后他们退出房间,喧哗散去,齐子姗抬起头,镜中出现一张粉雕玉琢的俏脸。远山黛眉袅袅氤氲着雾气,蜿蜒着少女的梦幻即将踏上人生另一段旅程。
翦眸盈水,似羞还怯,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和迷茫。浓淡得宜的腮红完美地掩盖了苍白,桃花红晕开少女怀春的羞涩。
长发盘起美丽的新娘头,两簇波浪自额边垂下,更添几分娇美。头顶钻石和铂金打造的皇冠,散发着尊贵的光。
法国空运而来的白纱,出自于名师之手。裹胸的设计露出她纤细的肩和优美锁骨,胸口铺于一层玫瑰,象征着幸福和浪漫。长长的拖地鱼鳞,走动间似美人鱼游走。
前几天的结婚仪式寒酸得可怕,短短几日后盛大的婚礼又是这么铺张奢华。
不论是前者后者,都非她所想要。因为冷夜阳不是她的良人,不是可以疼她,爱她,守候她一生一世的王子。
阳光爬照窗棂,折射出的光晕落在美丽而忧伤的脸上,孱弱的女孩正强迫自己接受命运残忍的安排。
冷夜阳推开而入,白色的燕尾服衬得他高大俊美,英挺非凡,气宇轩昂。若不是眉间那层凝结的霜,他俨然就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齐子姗激动地站了起来,红霞贴上脸颊,不是高兴或羞涩,而是难以自抑的愤怒。“冷夜阳,我爹地现在怎么样了?”
幽黑的眸子深沉如海看不出一点点情绪,短短三天没见,冷夜阳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更重了几分。
“他还死不了。”冷漠的声音吐出绝情的话。
虽然冷夜阳的话不中听,齐子姗高悬了三天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就算是谎言,只要希望不灭,她仍选择相信。
“走吧。”弯起自己的手臂,示意她将手伸入臂弯。麻木僵硬的姿态如同进行一个重复的动作,在他脸上绝寻不到一点点喜悦的痕迹。
倔强地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与上次强迫她不一样,同样被迫的冷夜阳再无控制人的邪气,因为此时此刻他们是同类,被人操控的木偶。
一想到这里,沉入寒潭的心渐渐浮上一丝暖意。原来,他并非不可战胜,并非无所不在。他也有被迫无奈的时候,少得可怜的体内邪恶因子,就这么全部涌了上来:“既然你不愿意做戏,为什么不反抗?”
剑眉轻挑,墨眸射出寒光,夹着严冬的霜雪逼近她:“别以为你可以放肆,我的事更轮不到你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