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他是一个即将失去爱侣而发狂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有时候比魔鬼还可怕。
被冷夜阳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的齐蒙蒙低下了头,在自责的表象下掩去她的得意。
听到何若云有危险齐子姗万分揪心,她在医院见过她,那是个十分美丽而年轻的生命。就算不是她亲手推的她,她也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
衷心祈盼,她能早日好起来。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祝祷,还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如果不是特别危险,冷夜阳不会如此发狂。
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对冷夜阳的惧怕和恨意竟莫名地消失了不少,都说一个有爱的男人不会坏到哪里去,她相信他只是一时接受不到这样的事实,才会如此对她们的。
强撑着昏眩感从地上爬了起来,蜿蜒的血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如纸:“冷先生,你放心吧,何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仿佛天顶闪着光环的天使,说出来的话带着纯然的善意。
担忧欲狂的冷夜阳将她所有的善意都曲解成高兴,只要何若云一死,碍于老头子的面子,她就是冷家唯一的少奶奶。
她一定不似表面看上去这么单纯善良,一个能狠心将人推下楼的蛇蝎心肠,又岂有纯善的一面,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能被她的表象被迷惑,从而忘了若若的仇。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是不可能会对一个狠毒的女人动情的,他爱的自始至终只有善良的若若。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冷夜阳扯揪住齐子姗的头发拖着往外走,长发丝丝断裂的声音在异常明显而清脆。挡在门口的齐蒙蒙不慎挡住了他们的出路,无奈之下,最好顺势装腔作势:“冷夜阳,你要带我妹妹去哪里?你不能这么对她,快放开她。”将一个护妹心切的姐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滚开。”狠狠一脚踢在齐蒙蒙肚子上,痛得她松了手。
见姐姐因自己被打,齐子姗比自己被虐更痛千倍万倍。整个人扑在齐蒙蒙身上,为自己背为她挡去冷夜阳落下的重脚。
“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我姐姐。害何若云滚下楼梯的人是我,与姐姐无关。”一人独力承担下所有的罪和痛。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今天的地步,那么就由她一人独力承受所有苦和痛吧。就让冷夜阳真的以为何若云是她推下楼的好了,与其两个人受苦,不如由她一个来承担。
但她衷心地希望何若云能熬过这一难关,不是怕冷夜阳报复,而是单纯地祈祷世界和平,所有人都平安无事,顺顺利利。
“很好,你终于承认若若是你有意推下楼梯的了,啊?”怒眸迸出嗜人的火,烧得齐子姗浑身惊恐地疼痛不已。
“……”一个“不”字含在嘴里怎么也不敢吐出来,硬生生担下所有罪责和怒气。以冷夜阳目前疯狂的程度来看,所有的否认和辩解通通都是欲盖弥彰。
“走,跟我走。”继续拖着她往大雨中走去,娇小虚弱的她根本就跟不上冷夜阳狂怒的脚步,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满身泥泞脏污被拖上了名贵的车子。
踩下油门,车如离弦之箭穿透层层雨帘射了出去。看着身边浑身肌肉紧绷,脸如钢刀,眸中疯狂的冷夜阳,齐子姗比坐在魔鬼身边还惊恐几分。
怒眸直视前方,将油门踩到底,整部车子都像是要飘起来一般,呈现蛇形的曲线。
一双怪手在胃里翻搅着,过快车速所带来的晕眩感,令她头疼欲裂。就在齐子姗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性能绝佳的跑车车轮擦过地面发出的巨响,夹着飞溅的雨花,在深夜不知惊醒了多少熟睡的灵魂。
车一停下,顾不得外面的滂沱大雨,打开车门,蹲在路边狂吐了起来。
一整天的惊魂原就没有吃下太多东西,除了一些酸水就是干呕,吐得整个胃都快翻了个底朝天,还阻不住那股烧心的作呕感。
大雨如冰雹砸在身上发颤的疼,整个人又冷又晕又疼,齐子姗有种即将入地狱的感觉。可是,她的所有表现通通被盛怒中的男人解释为惺惺作态。
单薄的睡衣早就湿成一张纸贴在身上,更显示出她凹凸有致的美妙身段。然而,此时此刻只想要她为何若云所受之苦付出代价的冷夜阳看不到她的孱弱。
一把将她从地上揪起来,同样满身雨水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北极的寒气,令人一靠近就将冻结成冰。
“给我起来,少在那边装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此时在冷夜阳眼中齐子姗就是世上最歹毒的女人,比童话里雪白公主的后妈还恶毒千万倍。
因为她推下楼的是这世间除了他妈妈外最关心他对他最好的女人,因此她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激动和疯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恨自己。
今天何若云的病势来得如此凶猛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疏忽。因为太高兴找到齐子姗而忽略了对若若的照顾;急于将齐子姗带回家而没有注意到她的病情有变。
在惩罚齐子姗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惩罚自己。
“啊……”男人的大手擒住她纤细的肩胛,感受五根手指深深掐入,痛得浑身颤抖。雨越下越大,越来越急。
“跟我走。”柔弱的女子怎么抵得过男人的强壮被一路拖着直达何若云病房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