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国的日子我生不如死,可是,最令我痛苦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捏着她下颚的手越来越重,齐子姗没有反抗,因为他眼底的疯狂夹杂了血丝。
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的痛和充满对世界万物的恨,他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所有人都亏欠了他。
黎辰浩的问句不需要回答,他只想让她知道自己为了她经受了什么!让她知道她是如何罪大恶极,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
“为了保护我,妈妈也被扫地出门。她拿出什么钱让我去韩国治病,自己却住在最简陋的地下室内。你能相信那种境遇与落差吗?妈妈是那么一个优雅高贵的人,出身名门的她为了我不再改嫁,心甘情愿独守空闺将我拉扯长大。甚至因为这样跟家人闹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妈妈为我做了那么多,却在我还没能好好孝顺她的时候患上了尿毒症。为了不让我担心,她咬牙强忍,等我发现时已经非常严重。一个月内若不换肾,她就活不了,活不了了。”声音渐渐有了一丝哽咽,齐子姗难受极了。
她可以想像那样的情况,从原本的安逸舒适一下子跌落万丈深渊。以前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从不必为吃穿发愁,一下子沦落到连病都看不起的地步。
心被一双怪手揪扯着,痛得发堵。
许多道歉哽在喉间,但“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苍白了,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也不能让黎辰浩心稍稍平衡一点。
然,除了这三个字,她什么不知如何表达她的愧疚,她的自责。
话就这么出了口,引来黎辰浩狂肆的笑。笑声惊天动地,连阳光都惧了这森森寒气在属于它的季节里悄然退去。
天一下子突然暗了,海面的碎金消失于无影无踪,低垂的铅云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到海里。风暴前的宁静,闷热令人心慌。
狂笑过后,黎辰浩眼中的血色更浓了,如同嗜血的狂魔,欲吸干她的血以填饱馄饨。“对不起?哈哈……哈哈……姗姗,如果我向你说一句对不起,然后杀了你母亲你会开心吗?啊?”最后咆哮如雷,过近的距离齐子姗耳膜几乎被震碎。
微蹙着眉,眸中流出关切。
此时此刻的黎辰浩太愤世疾俗了,她不介意他将所有错归咎到她身上,如果这样他能快乐一点的话。可是,他一点都不开心,他被一股黑暗的力量压制着挣脱不了。
“辰浩,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过去的事我们都不希望发生的,但,既然已经无力挽回,我们就应该学着去承受,去面对。我想阿姨在天有灵,她也知道你这么不开心的。”费力说出这一番话,感觉下巴已经快碎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可知道,我妈妈本来是有救的。是医院把该是轮到妈妈的****给了赫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是他夺走了我妈妈唯一生存的机会。赫集团,洛城的第一财团啊,连一名经理的命都比普通人金贵。你说,我妈妈的命真的比较贱吗?”极度的愤怒和悲伤已经无可抑制,咆哮着世态的不公。
齐子姗听得心一颤,短短时间内先后有齐蒙蒙和黎辰浩向她抱怨不公。他们的恨与怨同样强烈,对社会有着浓浓仇视的心态。
在象牙塔里老师告诉她的美好,都是假的吗?还是她真的一直活在虚幻里?他们说的这些她并不太能感同身受,虽然她也恨过,怨过,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们都有些牵扯无辜了。
她的低头不语,黎辰浩以为她在替冷夜阳忏悔。才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冷夜阳该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会自己去要回来,不需要她的悔悟。
猛地一甩手,将齐子姗重重丢在床上。随即整个人覆了上去,露出白牙闪着绿光:“齐子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九死一生,你却一点都不在意。你的已经爱上了冷夜阳,对吗?”巨雷轰隆隆,震得齐子姗惊慌失措,无处可躲。
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不允许她再压抑,再欺骗自己。
摇着头,满脸惊恐,她怎么会爱上一个以伤害她为乐趣的魔鬼呢?他囚禁了她爹地,杀了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爱他?怎么可能?
然,冷夜阳送她钢琴,陪她吃饭,亲手为她做蛋糕,半夜守着她醒来的一幕幕却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不断重复着,要推翻他狰狞的形象。
齐子姗惊慌失措的样子,如同被人戳破了心事,显得那么无助,想反驳又欺骗不了自己的灵魂。原本只是想要她说出令自己舒服一点的答案,没想到作茧自缚。
戳破了那层纱,他们之间的感情如同黑暗里的萤火虫飞走了,不见了。剩下一室冰凉,讽刺着他的可笑与可悲。
“不,我……我……”惊恐的流光在眸底越积越多,她已经骗不了自己的心。可是,她怎么会,怎么能爱上他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
她的反应更加刺激了黎辰浩,将她的双手按压在头顶,灼热的气息吹在脸上,泛起可怕的战栗。是因为他眼底陌生而可怕的****。
这样的目光早已失去纯真的她不会再懵懂无知,那是男人侵略的目光。猛地惊醒,不再深陷于是否爱上冷夜阳的迷泽里。
眼前的黎辰浩越来越可怕了,他不单单换了容貌,连心和灵魂都一并丢失了。
齐子姗眼中升起的防备,黎辰浩并不在意。唇角扬起诡异森冷的笑:“之前我护你如珍似宝,不敢越雷池一步。唯恐惹你反感,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