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叫不妙,表面却尽量不动声色。

“可以先松开我吗?”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质问,而是请求。黎辰浩笑了,笑得十分得意,却冲他遗憾地摇了摇头:“真是对不起,齐伯伯,不是我不想松开你,而是不能。”最后两个字染上了隆冬的冰霜刺向齐傲天的心。

这时候齐子姗已渐渐恢复了平静,美好的迷思散去,取而代之的深浓的惊恐。张开双手,用娇弱的身子护住齐傲天,挡在他身前,冲着一派悠闲的男子大声吼道:“黎辰浩,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杀了秦妈还不够,你还想对我爹地做什么?”每一声怒吼里皆是满满的惊恐。

齐子姗的话钻入齐傲天心底,同样惊恐不已。黎辰浩居然这么毒辣,丧心病狂到杀人的地步?!

第一次齐子姗带黎辰浩回家见他时,他就对这小子印象不是很好。典型的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事险恶,没有经过风浪,过于天真。

这种人如果一辈子顺顺当当,他会是块温润的玉。若是一旦遇到什么风浪,便会变得愤世嫉俗,想法偏激极端,报复心很重。

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可在女儿的眼泪攻势下,他弃械投降。姗姗还小,他没必在禁锢着她,破坏她的爱情让她对他产生敌意。

校园恋情有哪几对可以修成正果,他大可先做好人,再慢慢伺机而动。等待时机成熟,或许还可以利用他一把。

一个冷夜阳的出现搅乱他全盘计划,当时的他将错就错,先躲一时,没想到在他修养的半年里竟发生了如此翻天复地的变化。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不过,他已经看出了端倪,自己现在是黎辰浩制衡女儿的利器。

很好,这小子有出息哈,他昔日的想法,他倒是先行付诸了行动。

面对齐子姗的指责,黎辰浩故作无奈:“姗姗,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秦妈没有死,她被我送上岸治疗去了。再说齐伯伯,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从冷夜阳手上救出了齐伯伯,姗姗,我做了这么多,你还一个劲地指责我,我真是太冤枉了。”戏演得很像,活脱脱一个含冤莫白的形象。

呆了一瞬,转头看看齐傲天,他身上这么脏,这么狼狈,双手还被绑着。甩掉心中刚刚浮现的疑惑,她不能再相信黎辰浩了。

闭了闭眼,深呼吸,要自己尽量不激动,平心静气:“辰浩,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你所受的苦与罪,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你有气有恨就冲着我来吧,放了我爹地,算不我求求你。”放下尊严,一再哀求。

再骗不了齐子姗,黎辰浩有几分挫败。他们都已经不是原本的单纯无邪,都被染上了各种颜色,再回不到最初。

不过,齐子姗相不相信自己已经不重要了。有了齐傲天,他还怕她不乖乖配合吗?

是她逼他放弃怀柔,使用武力的。

丢下了面具,露出邪恶黑暗的真面目,冲她灿烂一笑,眸底却无一丝笑意:“姗姗,你变聪明了,可这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可以我多想回到从前,那样无忧,那样天真。不知道叔叔们一直在觑觎我的那一份财产,不知道是爷爷的呵护我才能过得这么快乐,不知道身边人一个个都是戴着面具的狼。很多时候笨比聪明快乐得多。”说起这些少了几分戾气,语带感伤。

他花了很长时候才接受了这个可怕的现实,从小疼爱他的叔叔们居然在他最危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夺走他的一切,甚至欲置他于死地。

背叛的痛胜过身体的任何伤,这一点是最让他绝望和愤怒的。

虽然黎辰浩脸上一直挂着笑,可眼底的伤痛仍是那么清晰映入齐子姗乌瞳。经历可以挽救一个人也可以轻易毁了一个人,端看个人如何对待。

而黎辰浩选择的是以暴制暴,用伤害别人的方式去报复别人对他的伤害。这种方式很疯狂,最后终将会毁了他自己。

深呼吸依然用母鸡护小鸡的方式挡在齐傲天身前:“我们不可能永远活在别人的羽翼下,终有一天我们会长大,得为曾经保护过我们的人遮风挡雨。辰浩,每一段经历都是可贵的,它会让我们的内心更丰富坚强。人生路上没有永远的彩虹,我们必须学着去承受痛苦,才能品尝到快乐的甜美。辰浩,别一味的怨天尤人。天下事没有绝对的公平,可是,谁又知道经过了这些事我们不会有另一番收获呢?”

听完齐子姗的劝告,黎辰浩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笑得飙出了泪,笑得天地变色,好半晌才喘着气说道:“我的姗姗,你真是越活越幼稚了。这一切本就不应该是你承受的,你情愿替齐蒙蒙顶罪,被她耍得团团转,到现在还心甘情愿为她去死,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不过,正因为你的与众不同才显得特别珍贵可爱,令人直想撕开血淋淋的真相让你看清楚世事的残酷。”

倏变的话音,齐子姗猛然一惊,本能往后退一步,撞到齐傲天。回头,与父亲对视的一眼,他的鬓角没有白发,依然潇洒倜傥,极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曾听闻的点点滴滴渐渐聚成一条线,有些东西清晰了起来。可她不愿去想,摇头打乱。不管他是否十恶不赦,都是她的爹地。

“辰浩,请看在我们曾经快乐的份上,放了我爹地。”苦苦哀求,她已经害死了最疼爱她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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