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我以为你死了。秦妈妈,我好想你啊。我真的好怕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更是语无伦次。
她是她在这冰冷残酷世间唯一的牵念,她最最对不起的人。如果秦妈因她而死,就算到了地狱她也没有颜面见她。
齐子姗的惊恐担忧又何尝不是她的彷徨惊慌呢?
若不是心里一直惦念着她的安危,她也许就过去了,连医生都说她能醒来是一个奇迹。齐子姗的安然无恙何尝不是她的奇迹呢?
太多复杂的情绪汇聚一起,只有短短两个字可以表达:感谢。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所有帮助过她们的好人心。
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终于稍稍宣泄了心中的委屈。齐子姗轻轻推开秦妈,红肿的泪眼里满是愧疚。“秦妈妈,你还好吗?”晶莹的水珠随着话音滑落。
知道齐子姗在问什么,扬起淡淡的笑帮她擦去腮边的泪:“我不是站在你面前吗?傻孩子,别哭了,你的病才稍好一点。”听说她的情况,她急得不行。
幸好,幸好上苍垂怜让李医生研制出了药。这样美好善良的女孩,她一点错都没有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嗯。”她知道应该高兴,应该笑。可泪却像拧不紧的水龙头怎么也关不住成串成串往下掉,心中的酸涩难耐,她也明白秦妈希望看到她高高兴兴的样子。
努力扬起唇,却扯落更加悲伤。
心疼地将齐子姗一把揽入怀里,拍着她的孩子,轻声说:“孩子,想哭就哭吧,别忍着。你记住,就算天塌下来也有秦妈在。”温暖的话一句句勾起她心深处的悲伤,终于不再压抑趴在秦妈肩上哭得天昏地暗。
李建斌倚在门边,状态悠闲惬意,心却被声声哭泣揉碎,陌生的痛在心腔内漫延开来,形成酸涩的湖泊。
身为医生见多了生生死死,眼泪更是每日可见。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哭泣可以如此撼动他的心,很怕她因情绪过度激动而影响病情,又不忍要她强颜欢笑。
有时候泪水是很好的发泄,哭过了,人会舒服很多。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悲伤,很想知道她在黎辰浩那个畜生那受了怎样的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她何必勾起她的悲伤。
过了不知多久,赵艺苑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才让齐子姗从绝望的深渊里回到迷茫的现实中。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夫人,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喝点汤。”
对赵艺苑感激地笑笑:“谢谢你,赵管家。”
“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回以礼貌性的笑,虽然只是轻扯嘴角露出弧度却是齐子姗见过最大的善意。
“赵管家,以后你别叫我夫人了,叫我姗姗吧。”极力隐藏却藏不住里面的丝丝酸楚,何若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她这个代替品应该恪守自己的本分才是。
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转身就走。紧咬着下唇极力克制最后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口:“我能见一见冷夜阳吗?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切且心平气和要求见他,一直以来她都躲着,恨不能永远不与他见面,自此成为赤道和北极。
原本是个很正常的要求,却因过多遐思让脸颊染上了层层绯红,多了几分无法言述的少女心事。
齐子姗的要求合情合理,只是,冷夜阳现在不方便见她。一直以来她跟他水火不容,没料到齐子姗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赵艺苑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冷上班去了,公司里有点事,估计得忙一阵子了。”李建斌翩然而入不着痕迹替赵艺苑解了围。
满心期待被冰水浇熄的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何若云清醒了,他理当陪着他,再不是自己能顺便见的人了。
唇畔的苦涩加深,几分了悟,几分自嘲。强自压抑,对李建斌深深鞠了一躬:“李医生,这阵子真是辛苦你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她话里似有几分道别的意思,李建斌眉头一皱。“别这么客气,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你的病还没完全好,需要多休息。”
“李医生,你知不知道我姐姐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有些话她知道一旦错过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尽管十分冒昧,她仍满怀希冀。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等病养好了,我带你去。”断然拒绝,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好预感。齐子姗离开的意思越来越明显,可是,如今她一个大学没有毕业,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能去哪里呢?
低下头,知道再问他也不会说。讷讷道了声谢,拉起秦妈又关心了起来。
等李建斌走后,秦妈终于按捺不住惊恐急急地问:“大小姐她怎么了?”
起身,站到窗边,一直压抑的痛感在全身漫延。阳光下一朵朵白花笑得无忧无虑,纯真灿漫。蜂蝶飞舞其间,她仿佛听到了姐姐银铃般的笑声:“姗姗,你来追我……快来啊……呵呵……你快点啊……来啊……呵呵……”
光影里姐姐的笑那么美,似盛开的牡丹优雅而高贵。
泪再度无声滑落,一颗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心碎的声音,四处飞溅的心血。
“姐姐死了。秦妈妈,姐姐不在了,她不会再回来了。秦妈妈……”转身扑进秦妈的怀里,哭得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虽然齐蒙蒙设计计算了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真的曾经对她很好很好,好得足以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