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的下人离开后,藏青这才缓步朝着竹屋的方向走去,只是刚到路口,暗中一道人影突然闪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阁下请止步。”那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看着藏青,冷冷的说道。
钟离歌的竹屋是长公主府的禁地,除了长公主和钟离雪任何人不得踏入,更遑论藏青一个陌生人,所以黑衣男子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现身出来阻止他了。
藏青被挡也不恼,甚至连辩解之词都没有,只是淡定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小巧的令牌,朝对面的男子扔了过去。
男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接了过来,本欲怒斥藏青,却无意间瞥见令牌的形状,身形顿时一凛,刚刚的冷峻高傲的气息瞬间一敛。
对着藏青微微一鞠躬道:“恕在下眼拙,没能及时认识大人,请大人海涵。”
他看的真切,那令牌分明出自是出自晋王府,整个天下谁不知晋王不好惹,更遑论是在天子脚下,最接近晋王府的地界。
他自然不敢再藏青面前拿大?
哪怕他是长公主府的暗卫,在晋王府的人面前,那也得避其锋芒。
不过即便知道藏青不好惹,男子仍旧没有退后半步,他也有他的职业和使命在,为此纵是牺牲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虽然男子的气息收敛了,但仍然固执的没有让开,然后掷地有声的对藏青说道:“在下奉命守在这里,不敢随意放大人出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能够见谅。”
对于男子的固执,藏青也是能理解的,他们这些做暗卫的也不容易,所以藏青并没有为难他,而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竹屋的方向一眼,尔后语气淡漠的说道:“我家主子与钟公子早有约定,并非是贸贸然来访,你去找钟公子确认一下便知。”
虽然钟离歌终年不出房门,但想来该知道的消息还是会知道的,比如——唐七秀和燕楚订婚之事。
而且,既然之前唐七秀和钟离歌已经商议好了,那只要眼前的男子报上他们晋王府的名号,钟离歌就一定能想到唐七秀,进而接见他。
所以,即便黑衣男子不让他进去,藏青也不愁,再者,就算到时候钟离歌没有想起来什么,他也可以硬闯不是?
反正今日钟离歌,他是见定了。
黑衣男子听了藏青的话,稍作沉吟儿了一番,便点头应下了。
“我这就去见公子,还请大人稍等片刻。”黑衣男子对藏青抱拳说道,尔后见藏青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男子也没有走远,临近竹屋的三尺之外,放缓了语声,轻喊了句:“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紧接着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就不缓不慢的走了出来,这少年是服侍钟离歌一应起居的小厮竹韵,一般有什么事,也都是他代为相传,钟离歌极少会亲自露面。
所以男子见竹韵出来,也不觉讶异,几步走上前,言简意赅的对着竹韵说道:“晋王府来人了,说之前与公子有约,想见公子一面,我不敢擅自做主,特来找公子拿主意。”
竹韵听了男子的话,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道:“晋王府的人?”
他家公子爷终年不出房门一步,极少见人,也极少有人来见他,而且这不来便罢,一来竟还来了个大人物。
只是竹韵实在是想不通,好好的晋王府的人来找他家公子爷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常年伴在钟离歌左右,从不知道他与晋王府的人有所牵扯啊?
竹韵心中惊讶,黑衣男子也亦然,不过这人都到眼前了,还能有假不成?
况且,别的他不知道,就藏青拿出来的那枚令牌,那分明是晋王府的高层人士才拥有的,那就更不可能做的了假了。
竹韵见黑衣男子抿唇不语,顿时知晓他也和自己一样一头雾水,当下便收敛了惊讶的心思,对男子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问问公子。”
左右不管来人说的是真是假,也总要钟离歌拿主意才是,毕竟晋王府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吃罪的起的。
男子见竹韵如是说,当下点了点头道:“好,我在此等你消息。”
竹韵闻言这才颔首,匆忙转身折回了屋内。
此时,钟离歌正坐在窗前,半昂着头晒着太阳,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身形未动,语声淡淡的问了句:“何事?”
竹韵听到钟离歌的声音,忙顿住了脚步,恭敬的立在一旁,语气平缓的对着钟离歌解释道:“是这样的公子,龙溪说晋王府来人了,说是与公子有约,想见公子一面,他不敢做主放行,特来询问公子的意思。”
竹韵口中的龙溪,就是刚刚那名黑衣男子,他是外面那些守在暗处所有暗卫的首领,一般有什么事,也都是他出面向钟离歌禀报。
钟离歌听了竹韵的话,身形微微顿了顿,许是极少有人来见他的缘故,他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询问了声:“你说晋王府的人?”
“是,龙溪是这么说的。”竹韵重重的点了点头,尔后有些不解的小声嘀咕了句:“说来也是奇怪,晋王府的人向来不喜同人打交道,怎么会寻到咱们这来?”
竹韵这一嘀咕,倒是让钟离歌想起了什么,他先是怔了怔,尔后轻笑一声道:“快请他进来吧。”
竹韵听了钟离歌的话,几乎是想都未想就应下了,虽然他对晋王府的人来找钟离歌很是不解,但对于钟离歌的吩咐也不敢怠慢,况且来人的来头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