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对于穷苦的老百姓来说,真是一笔巨款,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路有才的三个儿子可不想放弃路德明这棵大树,细算,一个月就算给二两银子,一年就是二十四两,一百两才给几年?
这太不合适,于是老二路德富对着弟弟使眼色,路德发的混不吝在村上可是出了名的,由他出头最好,别人也不会多想。
路德发肩膀一甩,‘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族长,俺家本来日子就不好过,侄子一直在镇上待考,需要的银两也多,还有一大家子人要活,虽然把三哥逐出本家,可也不是我们的错啊?还不都怨路欢颜,族长,那一百两我们不要,这么做,好像路家多不近人情似得。”还别说,关键时刻,路德发脑袋还算有点粉墨,至少能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众人一听,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亲人,哪有算账算的那么清楚的?难道给了一百两,以后爹娘生病就不管了?
跪在地上的欢颜眉头轻蹙,不能再让路德发搅合了,否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路家这么多极品亲戚,早摆脱早好,看这架势,是要讹人啊。
“村长,族长,各位长老爷爷,欢颜命运凄苦,但也从来没怨怼过任何人,沉鱼塘,欢颜理应受的,爹爹为了欢颜和本家脱离关系,也是欢颜不孝,可事已至此,爹娘也曾经说过,不能因为欢颜而让路家乃至整个陆家村蒙羞,族长爷爷,您的决断,欢颜带爹娘和哥哥受过。”欢颜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体。
这一段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多么大义啊,让任何人都没办法推辞。
“咳咳……”路忠象征性的咳嗽了两声,“既然大家都没疑义,那就这么定了吧。”路忠下了结论,欢颜心中一喜,这老头儿还是挺向着爹的。
沉鱼塘也不用选什么时日,虽然是惩罚,但尽量不让人知道的好,于是陆永安带着众人,绑着欢颜就前往陆家村唯一的鱼塘,如今地冻天寒的,沉鱼塘可不是好事儿。
欢颜很沉静,一点反抗的意味都没,如果刚才不是她破釜沉舟,这个关系是断不了了。至于沉鱼塘,谁会去乖乖的沉?
看热闹的人很多,里三层外三层,欢颜被带到鱼塘边,就有人搬来几个大石头,路家三子见事情没有转还的余地,更加幸灾乐祸,特意让搬石头的路远山和路远海两兄弟,选重量沉的。
路春燕站在一旁,更是满脸笑颜,恨不能欢颜一下就死了。
欢颜只轻轻环视了一下,亲戚那丑陋的嘴脸根本融不进她的眼睛,她担心的是爹娘和哥哥。
“族长,求求你,放过颜儿吧,颜儿从小身体就不好,沉半个时辰,估计就没气了,族长,村长,求求你们了。”连蓉跪在地上给众人磕头,一边磕,还一边大声抽泣着。
“族长,求求您们饶过我妹妹吧,我妹妹才14岁啊。”路远之心中悲切,妹妹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如今就沦落到沉鱼塘了?都是他们,路远之满眼恨意的看着对面那些亲戚,就是面前这些所谓的亲戚,把妹妹逼成这样的。
路德明抱起连蓉,然后让路远之扶着连蓉,有些事情他们阻止不了,能做的就只有日后,离这些人都远远的,狠下心肠不再理会任何一个人,永远记住这一天女儿所受到的委屈和伤害。
欢颜看见爹绷紧的面容,和过分的宁静,会心一笑,爹的心境该变了吧。
这边吵吵嚷嚷的给欢颜身上绑石头,那边一辆马车经过。
邵文驾着马忽然看见鱼塘边满是人,有些愕然,这大冷天的,都站在鱼塘边做什么呢?
“邵文?……”一句清冷的声音飘出,邵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在,属下这就去查看。”邵文跳下马车,跑到鱼塘附近,可人太多,只能拉住一个壮汉问了一下。
“路家闺女要沉鱼塘了,听说是因为犯了奸罪,被夫家给休了,给整个陆家村蒙羞。”壮汉大咧咧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继续看热闹。
邵文一听,心中有些焦急,主子刚有点吃好欢颜姑娘做的菜肴,结果被沉塘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邵文快步跑回马车,“主子,是欢颜姑娘被沉鱼塘了。”
“哦?沉鱼塘?”男人轻笑了一声,“有这种热闹,当然要去瞧瞧。”
随后车篷前的紫色遮盖一掀,走出一个脸带半面銮金面具的男人。
月牙白的镶金长袍,上面绣着金莲,腰间佩戴烙紫腰带,下摆垂着祖母绿色的祥龙玉坠。下马车的动作牵连着玉坠,来回晃动不止,男人笔直的站在地上,微瞟了一眼邵文,就往前走去。
“主子,这不太好吧。”邵文跟在后面劝慰主子,周围都是一些粗人,难免沾染世俗之气。
“怎么?你家主子见不得人?”
邵文噤声了,心里不断腹诽,那张脸虽然遮上了半面,可也倾城妖娆,见不得人?算了吧,看上一眼,都能让那些无知的村民失神半天,更别说这一身尊贵的气息了。
安远不以为意,微笑着来到鱼塘外围,见人太多,几次起落,就飞身到一旁的枯树上,站在上面看热闹,视线更远些吧。
邵文嘴角抽抽,总觉得今天主子怪怪的,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八卦了?
欢颜的身体被绑上了几块大石,腰间还栓了一块,众人已经把欢颜推到池塘边,刚想最后一推,却被路玲玲阻止了,她和路春燕走上前,想借此机会挖苦一番。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