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的北风呼啸而过,吹拂起马背上一男一女的衣袍。
那舞动的青丝也随着风动而纠缠在了一起。
男人和女人无心理会这些,只是四目相对,深情凝望,那眸中仿佛只看得见对方,这世间万物亦容不下。
女人伸出双手缓缓摘下男人脸上的銮金面具,顷刻间,竟露出一张比女人还要绝色倾城的容颜。
女人轻轻抚着男人的脸颊,不经意间却看见额头上的伤疤,虽只是一小条,隐见血色,可女人还是蹙起了眉头。
有些愠怒的瞪着男人,空灵婉转的声音带着些许憨怒,”不是武功了得吗?怎么还受伤了?“
安远轻笑出声,双手环住欢颜的纤腰,低声在欢颜耳边呢喃,“你相公我是厉害,能以一敌百不为过,可是这次,明知他们设了埋伏,我还要硬闯,自然是困难些,所以伤了也是必然。”
话虽说的云淡风轻,可欢颜能想象的出当时的惨状,脸色也逐渐变的苍白,“安,安远,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吧?”
“呵呵……你相公我有那么无能吗?伤了脸可是大事,以后万一娘子因我破相而改投他人怀抱,我可如何是好。”两句话不离猥琐的本质。
欢颜心中抑郁,看着也是人模人样的,那贵公子的范儿,拿捏的更是到位,怎么一张嘴,就露原型了呢?这货到底是什么变的?
安远见欢颜不说话,轻轻按了一下欢颜的腰际,结果却换来欢颜的怒视,安远咧开嘴笑笑,足下一蹬马腹,马儿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欢颜也不知道安远带着她走的哪条路,总之晃晃悠悠的到了中午时分才到陆家村。
两人怕村民见了乱说,所以走的小路,到院门外的时候,看见两辆马车停在院门口。
欢颜会意,看来娘,陆培和哥哥应该到家了,也是,都这个时辰了,不到家不是很奇怪?
安远把欢颜抱下马,高眺了一眼柞树林的周边,忙低下身子问欢颜,“房子盖的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欢颜的眉角上挑,也没搭理安远,独自走进院中。
安远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派人监视她的事,她是知道了。
“颜儿,你回来了。”欢颜刚一进院,就听见哥哥唤他。
欢颜微笑的点点头,见路远之手上都是血,忙惊讶的问道:“哥,你干什么呢?怎么满手血啊?又宰羊了?我记得羊肉够的吧。”
“嗯,娘说宰一只,给那些帮工熬汤,每天都熬上一锅,大冷的天,喝点热乎汤,干活也有劲。”路远之身子一侧,就看见随后走进院子的安远,对着安远点点头,一溜烟钻进了后院,刚才爹还问他怎么妹妹没回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爹解释安远的事情呢,还是让妹妹自己说吧。
欢颜见哥哥跑的老快,心想一定是爹问她的事情了,心思还没下,路德明就从屋子里走出来。
欢颜忙上前撒娇的挽住路德明的胳膊,“爹,我回来了。”
路德明并没有和欢颜说话,只是沉默的看向站在院子中间的安远。
欢颜心里一惊,完了,父亲生气了。
路德明确实生气了,自己的女儿虽然是被人休了,可也还是个黄花闺女,名声是不好听,但自己的女儿自己疼,外人不能欺负。
可这安远的行为,一次两次,有些太过分,所以路德明觉得还是把事情挑明,以防以后出了什么乱子。
安远见路德明十分震怒,忙垂下眼角上前一步,左手不经意的摸了一下面具的边角。面具他早就带上了,哪怕是欢颜的家人,他也不习惯以真面目视人。
敛下心绪,安远勾起唇角,微笑着走到路德明身上,欠身拘礼,“路叔,近些日子身体可好?”
“拖安公子的福,身体还算硬朗,只是安公子,这次来路家有什么事情吗?”路德明的脸色很不好看,任谁都知道这是在发火。
连蓉听见路德明的声音忙从厨房跑出来,就怕相公做出点过分的事情,自从欢颜被休回家,相公一直都很自责,所以对欢颜更加上心。
“路叔,这次来确实有件事情想要得到路叔路婶的同意。”安远当然知道欢颜父亲的想法,索性也就不再隐瞒,他也想把事情尽快解决,早点娶到自己的小妻子。
“哦?什么事情?”路德明一听安远真有事,神色才缓和一些,忙招呼安远,“既然有事情要谈,那就进屋说吧。”
“好的。”安远淡定的随路德明走进屋子。
欢颜讶异的看向两人,疑惑的问母亲,“娘?他们说什么呢?”
“我也听的糊里糊涂的。”连蓉也纳闷,这安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找他们夫妻俩能有什么事情啊。
“你也和我进去看看。”连蓉拉住欢颜的手,一同走进屋子。
路德明的房间里,两人分别坐在放在地上的两把竹椅上,椅子上的坐垫,还是欢颜和母亲一起缝制的,塞进去很多棉花,有些像前世的抱枕,坐上去很软。
安远也觉得这垫子和平时坐过的不一样,但也只是闪过一丝诧异,见连蓉和欢颜都走进屋子后,安远才站起身。
做了一次,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做过的事情,安远掀起衣袍,直直的跪在地上。
欢颜瞪大双眼,眼仁猛然一缩,心里震惊万分,她已经猜到安远要说什么了,可是现在阻止已经为时过晚。
因为安远已经脱口而出,“路叔,路婶,希望您们把欢颜嫁给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