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计划没有变化快,这句话很准确的验证了路家人。
本来欢颜和众人商讨的是第二天夜里去镇上运粮食。
可傍晚刚过,龙三就收到安远用信鸽传来的指示,告知众人最好今夜就把粮食全部运送到路家后面的柞树林。
欢颜一听,心中大惊,看来事情有变啊。
于是,欢颜安排父亲和龙大,哥哥三人去柞树林收拾出一片空地,自己和龙三去镇上运粮食。
剩下连蓉和陆培两人,一人留守家中,一人到小路口接应。
初冬的夜晚降临的很快,在帮工都相继回家后,一众人也准备开始行动了。
不料却被来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正是路德友和他的大儿子路远风。
欢颜听见厨房里父亲和路德友的对话,也明白一个大概,心想,这两人一定是来为难父亲和母亲的,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安远如此安排定有深意,她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把安远的事情办砸了。
于是,欢颜拉过和她一同在屋子里还没走的陆培,在陆培耳边小声的说了很久。
陆培听完欢颜的话,眼珠转个不停,有些担心的问到,“欢颜,路大江路大河那两个人信得过吗?”
“陆培,就算信不过,现在我们也找不到可靠的人了,至少那两个人还能用,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囤米。”
陆培抿着嘴角郑重的点点头,轻轻拍拍胸脯,掀开门帘出去了。
欢颜见陆培走了,才走到铜镜旁开始梳理头发,看来今晚她是出不去了,她要留下来帮爹娘与那两人周旋。
至于收拾后面柞树林,她已经让陆培去找路大江兄弟俩,然后让龙大与那两兄弟去柞树林后整理空地,哥哥和龙三去镇上运送粮食。
当然这些事,都由陆培转达。
而她?
欢颜冷笑一声,推开自己屋子的门,慢步走到爹娘的屋子。
掀开门帘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欢颜的身上。
就这一眼,路远风瞬间止住了呼吸。
只见欢颜半垂着眼眸,双手交握在腹处,简单的双环发髻,上身浅蓝色的绣花棉袄,下身一袭同色系的裙袍。
衣着并没多出众,连个发簪首饰都没,但却难以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欢颜微微眨动下睫毛,双手不由紧握,这路远风虽说是个秀才,可这举动,真是轻浮,竟然盯着自己的妹妹看了这么久。
欢颜眉头轻蹙,抬眸看向几人,嘴角扬起不明的笑意,“大伯,大哥,来我家是有何事啊?”
语调糯软,倾吐香兰,粉腮红润,秀眸惺忪,芊芊素手,芳菲妩媚,当真是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路远风心中赞叹着,怪不得父亲说,路欢颜变了,确实变了,变得更加像灵妃了。
“哎呀,是欢颜啊,快过来,坐坐。”路德友招招手,让欢颜过去。
欢颜敛下眼睑,也没理会路德友,只是抬步走向连蓉,站在连蓉身侧。
“呵呵……”路德友干笑了两声。
“德明,我看啊,是那陈尚文不知好歹,欢颜这么好的妻子,竟然休掉,啧啧,真是啊……”路德友故意说的遗憾万分。
可这话听在路德明耳里,格外的刺耳。
“大哥,你说笑了,人家是举人,我们家颜儿只是普通的女子,配不上,我们也认了。”客套话谁不会说?路德明一句话就把路德友堵的死死的。
路德友抽搐了几下嘴角,愣是没接下去。只能对自己大儿子使眼色。
路远风见状,忙把话接过来,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叔,话不是那么说,颜儿妹妹的容貌别说在陆家村,那就是在整个千河镇也是头等,陈尚文不懂得珍惜,可不代表其他人不懂得。”
路远风意味深长的看向欢颜,但欢颜始终低着头,并没插嘴。
路远风端起桌子放的茶杯,轻啄了一口,继续说道,“三叔,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此次回来,并不是征求您和三婶的意见,而是直接带来了凌城城主的手谕。”说完,路远风就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密函递给路德明。
路德明刚想下跪就被路远风扶起,“三叔,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了,您还是看看这手谕吧。”说完,眸光暼向闷不吭声的路欢颜。
路德明的手有些颤抖,颤颤巍巍打开密函后,寥寥数字,路德明已经明白今晚路远风的来意,当然还有凌城城主的意思。
“颜,颜儿,你来看看,爹不识字。”路德明装作不认字的把密函给欢颜。
欢颜微笑着接过,打开后,字正腔圆的读了起来,完全没有一丝惧怕。
路远风眯着双眼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再一次觉得路欢颜确实变了,不仅仅是容貌变得倾城妩媚,就连这性格也愈加的让人心动。
连蓉听欢颜念完后,‘哐当’一声从椅子上跌倒地上,欢颜忙回头扶起母亲。
“颜儿,这可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呢?”连蓉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怎么会是这样呢?欢颜也想问,如果凌城城主都参与进来的话,那这件事可就难办了。
“呵呵……三婶,莫哭,这是喜事啊,这哭丧不太吉利啊,被城主大人知道了,远风也难辞其咎的。”路远风坐在炕沿边,不怀好意的叮嘱了一句。
连蓉顿时收住哭声,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出声,有些害怕的看着路远风,就怕路远风到城主面前告状。
欢颜淡然的收起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