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欢颜说的,龙三驾着马车把路远之和路大河送到千河镇,几人闯进衙门休息室,看见的就是欢颜所描述的场景。
不过现场并没有路德发,只有冯青尧一人,还有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身穿青黑色袄褂的中年男性。
“大人,他,他们私闯衙门。”跟着跑进来的衙役,低着头解释,你说他当个值容易吗?竟然遇到这些蛮人,力气大不说,还打人!
“你下去吧。”冯青尧看见是路远之,心中多少明白路远之因为何事而来,所以也没责怪衙役。
衙役擦擦脑门上的汗水,灰溜溜的退下了。
而那位中年男人见来了这么多人,也不好多加叨扰,只能告辞。
离开的时候,还嘱咐了一句,“那此时就多谢冯大人了。”
“哪里的话,应该的。”冯青尧和男人客套了两句,就让人送走出了衙门。
路远之见休息室里只剩下自己人,才冷声说道,“冯大人,我今天来此,就是想问问您,如何处置路德发。”路远之一改先前彬彬有礼的模样,直重主题。
“呵……”冯青尧端起茶杯,酌了一口才抬起双眸,微笑着回道:“我相信令妹已经替你解释过,就不用我再说一遍了。”
“你,你当真放走了路德发?”路远之激动上前,揪住冯青尧的衣领。
冯青尧淡定的拂开路远之的手,继续说道,“是的,但并不是放走的,而是刚才你看到之人领走的。”
路远之回想着刚才那个中年人的模样,“那个人是?”
“那个人是洛城城主洛晋的谋士,这么说吧,指示路德发这么做的是当今的贵妃娘娘,所以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去与他们抗衡吗?”冯青尧淡笑出声,不知是嘲笑他人,还是嘲笑自己的畏手畏脚。
“我懂了……那我妹妹还是要去京城对吗?”路远之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暂时不会了吧,至少能安稳半年。”冯青尧缓慢的站起身,眸光深邃的看着路远之,“放心,我保你们安稳半年,但半年以后,欢颜满十五岁,我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路远之木然的点点头,心力交瘁的和路大河离开了。
冯青尧看着二人,才拍拍手,片刻,一黑衣人出现在冯青尧身旁,“主子,有何吩咐?”
“去给宫里那位捎个信,就说下批选秀的名单,一定要有路欢颜的名字,最好是要皇上亲自下旨。”
“是。”黑衣人一闪身就消失了。
冯青尧眸光闪烁的看着窗外,路欢颜啊路欢颜,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要怪就怪你是连家的女儿。
冯青尧轻甩衣袖,踱步走出衙门,来到爱莎的卧房。
爱莎刚刚睡醒,正在吃甜品,就见冯青尧脸色阴郁的走进卧房。
不由的浑身一激灵,手中的汤匙掉在了地上。
“呵呵……爱莎,怎么如此不小心啊?”如今的冯青尧多少会说一些纳巫古国的语言,虽然还不是很标准,但爱莎却能听懂。
“对,对不起大人,是,是爱莎莽撞了。”爱莎忙弯腰去取地上的汤匙,可肚子有些大,根本够不到地上的汤匙。
“啧啧啧,怎么能让夫人劳心劳力呢?”冯青尧走到榻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汤匙递给爱莎。
“谢谢大人。”爱莎怯懦的低着头小声谢道。
“怕什么?我们夫妻不是一向琴瑟和鸣吗?”冯青尧突然伸出手在爱莎的肚子上来回的抚摸。
这一举动吓的爱莎浑身僵硬,但也不敢反抗,只能喘着粗气,生怕冯青尧一个用力,孩子就没了。
爱莎的反映,冯青尧全部看在眼里,一时忽然觉得无趣,随后收回手,拿出手帕擦擦,才沉声说道,“孩子生下来后,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这是冯青尧每天必做的功课,一天提醒一次。
“是的,爱莎知道怎么做,放心大人,爱莎绝对不会拖累大人的,只是,大人一定要善待这个孩子。”爱莎抽泣的抚摸自己的肚子,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冯青尧眼神一凛,离开爱莎的房间,直奔冯府的后院,老爷子的住处。
——
而路远之和路大河回到陆家村的时候,路大江与陆永安已经在欢颜家的主屋坐了半天了。
无非就是让欢颜安心,说冯大人一定会严惩,诸如此类的话。
欢颜微笑着也不曾反驳,等路德发回来那天,有些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所以此刻也无须她多言。
“谢谢村长,让您替我们来回奔波。”欢颜对陆培用个眼色,陆培会意的走出堂屋去厨房取了不少蔬菜和新作的滋补汤。
“谢什么,就是苦了你爹了,但好在是冬天,大地里也没什么活计,要不然,他要急坏了。”陆永安叹息着,没想到在他管辖的村里,竟然发生这种暴力事件。
“不用担心,大夫也说,父亲医治急时,静养一两个月就会痊愈了。”
话音刚落,欢颜就看见哥哥与路大河走进堂屋。
不过两人的脸色十分难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冯青尧一定是和哥哥摊牌了,否则哥哥不会这副沮丧的模样。
路远之本来是想跟妹妹发发牢骚,可一看村长也在,就没好意思,这件事毕竟越少人知道越好。
“哟,远之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天也晚了。”陆永安起身,要回家。
这时从厨房回来的陆培端着一个竹篮子,递给陆永安。
陆永安一见,有些责怪的看了欢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