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道:“你请说!”
刘涣道:“但凡做一件事情,要想几个问题,其一是为何要做?其二是此事为何事?其三是怎么做?其四是做成以后如何?做不成以后又如何?就拿抗金一事来说,身为宋人,之所以抗金,是缘于金人蛮横作祟,占我河山,杀我父老,辱我家国,我等对之有恨有仇,自然要反抗。此为抗金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但凡世间苍生,寻求的莫不是一个安逸,而今安逸不得,被金人扰了去,故而更要抗金;
但这抗金到底是甚么事情,抗金自然是杀人放火、取敌首级、驱除敌众、光复河山的事情,大到朝廷层面,民族层面,小道家园层面,个人层面;
至于怎么抗金,可又有说道了。是想,金人势大,单论人头而言,不下万数,若以个人能力,便是人家金人洗好头颅等你去砍,你砍得完么?所以抗金的方法,说的俗套一些,就是打群架,要把普天下散乱的个人力量集中起来,讲谋略、将策论、讲士气、讲城府、讲兵器、讲战法、讲钱财……打的是群架,损耗的却是大宋金钱和普天儿郎的性命与鲜血;
若抗金成功,金狗被驱逐出境,我大宋河山自然得以光复,肥田沃土回到百姓手中,羊群马儿归于自家圈内,妻儿不散,老有所养,幼有所学,民有所食,出有衣着,卧有被褥……才得安逸,才得幸福;
若抗金不成,势必家国沦丧,支离破碎,满目疮痍,从此举国做了奴隶,再无自由可论,再无家园可论,再无妻儿可论,再无安逸可论,再无幸福可论……”
他滔滔不绝说了许多,众人一时间兀自沉吟,说不出话来。
刘涣见状又道:“可有话说么?若没有,小子还有再论,君且细听!即是如小子适才所言,搞清一个来龙去脉,而今到了痛定思痛的时刻了。不如今夜就乘着这朗朗繁星做伴,来个‘隆中对’算逑!
丘道长,按你所言,你屡次举义,为何失败?是怎样做的?做的方法是否妥当呢?想必你心中有数,小子不敢遑论。但我等来谈谈朝廷举动吧,便在太上皇赵构时期,就已然失败了。君不见多少忠臣良将含恨而亡,譬如岳元帅……又说而今赵昚时期,那北伐失败才多久时间,张俊的尸骨还未寒呢……”
魏伯听闻要说话了,他骂道:“去他妈的,那岳元帅含恨而终,赵构时期的抗金失败,还不是拜奸臣所赐,拜贪身怕死的主和派所赐?前些年赵昚北伐化为泡影,一是张俊指挥不当,主将副将不和,二是朝中史浩等人作祟,怎能不失败?”
刘涣没有答复魏伯,而是转身问丘处机,道:“丘道长,你且说来看看?”
丘处机道:“魏大侠所言甚是,你所讲的,便是朝廷层面的抗金吧,邱某山野痞夫,可不敢苟论。但要说到鄙人失败,想来也只有一个原因了,便是你说的抗金是打群架,老子龙门派才多少人,怎可能打得过金狗?”
刘涣道:“我先论师父所言,其一要讲,师父所论完全在理,可不尽全面。奸臣当道,主和派作祟是一回事,当局者赵构糊涂是另外一回事。究其主要原因是赵构时期的大宋实力,与金人稍有悬殊。是想,那时宋室凋零,靖康二帝被俘,民不聊生,群盗遍野,吃穿且成了问题,朝野上下又出幺蛾子,抗金一事自然难上加难。岳元帅等名将固然忠义,都是千古难寻的奇才,要是一鼓作气,说不得能成功,可就算怎能一鼓作气,到底能不能成功呢?说句打脸的话,不好讲啊……再说而今赵昚时期,历经几度春秋的休养生息,大宋实力渐长,举全国之力与金人一战,是有希望的,偏偏有恢复之君,而无肱骨之臣,那张俊算甚么东西,早些年追随岳元帅之时,不也是个贪婪的凡夫俗子么?让他去打仗,让他去北伐,不失败才怪了!且不说这等卵话,可诸君想想,便是任何一个朝廷人才辈出之时,要打赢一个胜仗且不容易,赵昚那时满朝能用之将,也不过一二人,怎么能行?”
几人听得糊涂,这涣哥儿忽东忽西,侍思维太快了,当下搞得一个模棱两可,不知从何说起?
丘处机道:“涣哥儿且高论一番,可有甚么好主意了?”
刘涣道:“嘿!我且论过了,打仗到底是打群架,拼的是武器、人才、金钱……说到底,打的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我讲这‘综合实力’,不知诸君是否懂得?”
刘三等人长期受他“教化”,自然有所理解,魏伯不屑一顾,兀不多言。
丘处机一听之下,暗暗思索片刻,道:“综合实力?比如……比如一个习武之人的刀法、剑法、腿法、掌法、轻功、内劲等等加在一起的力量么?”
刘涣笑道:“丘道长果然是人中龙凤,你这说法恰当得很的。小子正是这个意思!”
丘处机得到肯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鄙人省得了。涣哥儿真是高论,区区通俗辞藻,尽这般深奥!”
魏伯却抢道:“休得夸他。你听他说了这许多大道理,可又有什么解决的良策了?”
丘处机闻言看向刘涣,道:“对了,还请涣哥儿指教呢?”
刘涣道:“那还不简单么?综合实力不够,便想方设法提高就是了。恰如丘道长所言,我们刀法不行,便苦练刀法,腿法不行,便苦练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