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闻言一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哈哈大笑,拱手道:“涣哥儿忠义,如此手笔,辛某受之有愧!”
老三道:“涣哥儿说了,都是为了家国天下与民族大业,七尺之躯立天地之间,拼尽骨血就成,可不敢说一个‘愧’字!”
辛弃疾没想到一句客套话,尽被老三泼了冷水,当即心中尴尬,暗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个当年的冷箭手,早已出落成了猛将之姿。他哈哈一笑,只说了一声“谢了!”
老三却无休无止,暗道,“老子历经生死给你带来一支队伍,你只说谢了两个字,如何能够?”他道:“谢字不敢当,但兄弟们一路跋涉,疲乏饥饿,别无他求,但愿酒足饭饱,不知安抚使是否舍得?”
辛弃疾道:“如禁卫所言,辛某已然备了美酒肥肉,这便请了!”说完调转船头,给来者开路……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这秋意阑珊,此句或有不妥,偏非应心应景,可惜老三遇到的不是黑娃,辛弃疾等来的也不是刘涣。
别来沧海事,欲罢暮天钟。老三等人下了岸后,款款而谈,好不快哉!
只是这一去沧桑,多少稚嫩变成了混浊的眼神。年少轻狂的好日子,董事就结束!
又道是久别重逢非少年,执杯相劝莫相拦……
老三醉了,醉得一谈糊涂,连黑娃晚来,把他背到房屋之中,他也不晓得。
至于辛弃疾如何安排那两千人,他可不管的,他心中难受的很,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就这般拱手送人。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
便在睡梦之中,他就告诉自己,明日醒来便离开,策马奔腾,北上而去,他要去找涣哥儿,要去找三哥和魏伯……
其实怎能怪得他了,自打当年离开信州之时,走的都是侠客路,而今回到“囚笼”之中,一时间不自在,角色难以转变罢了。
老三觉得,他还是喜欢放浪不羁的江湖生活,就像丘处机一样。
但人生八九事,哪能件件遂人意?有些人,一旦上了道,注定回不了头的。
恰如歌里面唱的那般,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让他不晓得的是,他老三,刘跃之名,便是从当时传开来的,都说他浑身是胆,箭法超神,谋略过人,只凭八百布衣,一路南下,灭了滔天匪盗,收了落魄众人,养成兵卒,却不自喜自大,更不占为己有,而是归还朝廷,献于信州,巩固南防。
他这是忠义无双,手握雄兵而不反,千里迢迢却顾家。两千雄兵,就此用来保卫养育过他的信州父老。
呵!市井间的赞言,难免夸大。他们都搞错了,老三才不是信州人,信州更不是他的家乡,他的家乡在山东历城,可惜而今被金人占去……
这报社与报纸的发祥地,消息就是传得快,昨日还胆战心惊,关门避缝的人们,今朝却喜笑颜开,茶余饭后尽谈英雄事迹,老三的风光伟绩,后来被写到了报纸上。
“听说了么,我信州又出一员猛将。”
“那是何人,心甚名谁?”
“叫做刘跃,以前是赵国公的亲卫,而今成了气候。赵国公不吝夸赞之词,竟借用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来赞叹他呢。”
“哟,不晓得是否成亲?”
便从此时起,老三刘跃,开始名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