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涣奇道:“哦?师父是如何知晓的?”
大汉道:“咋地?你不信么?娃娃,老子告诉你吧,老子年轻之时,也曾上过那些江湖术士的当呢,还是后来川蜀的一个老友解开了谜题。哎……那时为师年少,难免轻狂,初始时,却还不听别人提醒,一门心思之跟着那炼丹的老道瞎跑,还以为能得个长生不老。若不是那朋友以身试法,亲自操弄一番,我还蒙在鼓里……”
刘涣道:“后来呢?”
大汉道:“哈哈哈……后来,那骗子的把戏被拆穿,老子也气愤于被他诓骗,当场怒火中烧,提着大刀要取他的性命!哪晓得……那贼厮鸟也不晓得用了甚么道道,尽把他的丹炉弄爆,硝烟弥漫过后,老子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了……这也是老子一大憾事!”
刘涣闻言转身朝虚相道:“大师,我师父真是嫉恶如仇,可惜没能把那人就地正法!按你说来,那骗子是如何引爆自己的丹炉的?”
虚相道:“阿弥陀佛,刘施主才华横溢自不消说,这其中道理你却不知晓么?那人的丹炉之中,除了寻常草药以外,定是放了硫磺与火药,都是易燃易爆之物,他有心害你师父,还不是轻而易举。”
刘涣闻言假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对了师父,你那老友而今在川蜀何地呢?可曾联系啊?”
大汉道:“哎……那都是年少时的事情了,我那老友长期遁隐山林,以前常在潼川府、巴州、利州一代游荡,后来听说他去了大散关,又回到西和州、兴州两地游走,至于而今在哪里,却不得而知。但要找到他,老子还是有法子的。”
刘涣闻言心喜,假意感叹道:“师父那老友真是个世外高人,他就半点也不理睬凡尘间的事情么?”
大汉道:“嘿嘿!甚么狗屁隐士?还不是个痛恨金人的主,以前曾和老子在大散关,不知杀了多少金狗呢……”
刘涣真是欢喜,心中激动得不得了,有和二人说了片刻。
虚相道:“阿弥陀佛,不知刘施主问此事却欲何为?”
刘涣道:“也没甚么,就是突然间对那炼丹感兴趣起来,还以为能成长生不老,殊不知是骗人的把戏。我师父且上过一次当了,小子万万不敢重蹈覆辙。”
大汉道:“好汉不提当年臭勇,都过去了……说吧,你小子还有何事要交托的?”
刘涣一想,他这师父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当即也不多纠缠,再不提及他的“痛处”,开口道:“却无其他,便是朝廷赏赐给我的千亩良田,实在有些麻烦了!”
虚相不解道:“这是?”
刘涣道:“大事有所不知,小子不日便要外出一趟,也不晓得一二年之间,还能不能归来这鹅湖山,那千亩良田便也成了苦恼。故而小子有个不情之请:便在小子不在之时,就请大师为我照料吧,所收之钱粮,全由大事主持!”
虚相闻言忍不住呵呵一笑,道:“阿弥陀佛,老衲当是甚么难事呢。刘施主放心就是!你这嘱托,老和尚接下了!”他当然要接下,有便宜不占,那不是傻子么。
刘涣也不点破他,反而恭敬地道:“如此真是太感激大师了。”
大汉从来不在乎甚么良田等的身外之物,他一生游历江湖,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当即问道:“那老子呢?你就没事求老子?”
刘涣道:“师父哪里的话,徒儿正要与你说呢。徒儿是想请求您老人家,带徒儿出去游历一番吧,您老不知,徒儿终日困在这信州,实在是乏味得紧!”
大汉道:“可是……前些时日老子与你说的‘家丁’的事情……又如何……”
大汉第一次吞吞吐吐起来,因为此时涉及到他和刘涣的秘密,说出来难免“大逆不道”,有造反之嫌。
虚相见状,哪里会不知轻重,当即起身,合十道:“阿弥陀佛,寺中来了香客,老和尚这便要去接待了,魏施主、刘施主还请慢聊!”
大汉见状直爽道:“嘿!到底是虚相,你这脾气老子最喜欢了,我与徒儿要说大事,你回避一番也是好的,去吧!”
虚相无奈,这汉子也实在耿直了,有时候让人哑口无言……
虚相走后,刘涣又叫走刘三,便和他师父嘀咕起来。
在佛祖面前,二人尽一改常态,显得认真严肃,气氛也怪异无比,也不知他二人说了甚么……
只见得大汉沉吟片刻,道:“徒儿,此番做法可是磨难重重,或许还有性命之忧,对你的前途也是个极大的考量,你可想好了?”
刘涣谨慎道:“师父放心,徒儿已然想好了,此生不驱金狗、不复河山,徒儿誓不为人。便要那甚么劳什子的官儿,又有何用?王侯将相、高官厚禄,徒儿还不放在眼底呢!”
大汉闻言拍掌而鸣,正色道:“好!老子就算拼了这把骨头,也要陪你玩玩才是的!”
之后师徒二人尽相视一笑,那眼眸之中的内容,既复杂,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