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一听此言,面色微红,问道:“你说的是九和郡主?她眼下也在此地么?”这两年多来,他与九和时不时碰头幽会,九和对他更加依恋,而他对九和也生出一丝愧疚之情,乍闻九和在这儿,他心下一颤,只觉有些莫名。
苍鹰问:“九和在此,与咱们又有何干?莫不成你是让二弟趁着她孤单寂寞,前去陪她几夜么?”说罢连连奸笑,朝九婴挤眉弄眼。
九狐也干笑几声,叹道:“阿离,苍鹰,你们听说过赛尉迟尉劲么?”
苍鹰说道:“在江湖上倒也听说过此人名头,听说他武功不弱,是条好汉,脾气有些暴躁。一手鞭法大大有名。”
九狐说道:“此人以走镖为生,创立了好大的家业。但此人最值得一提之处,乃是他暗中纠集死党,处处与元朝作对,暗中杀死鞑子奸官,甚至还想集结私兵,起·义造·反呢。”
九婴听她忽然说起此人,与苍鹰互望一眼,见对方似有所悟,于是问道:“这尉劲此刻也在秦煌府?”
九狐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苍鹰与九婴同时站了起来,大声道:“他想要对九和动手?”
九狐嘘了一声,示意两人莫要叫嚷,她笑道:“你们也知道九和郡主的性子,她喜欢热闹,热爱游逛,来到秦煌府中,自然要四处游玩,逛逛闹市。我听闻消息,这尉劲早就布下天罗地网,要将九和郡主捉住,以此要挟鞑子,释放他们被捕的兄弟。”
九婴急忙道:“你怎么不早说?你可通知她了么?”
九狐眉头一扬,说道:“尉劲做的是大大的好事,若能成功,定然大快人心,我为何要通知鞑子?”
九婴心下大急,咬牙道:“咱们大业未成,正需九和郡主相助,有她暗中帮衬,鞑子便不会如何问难咱们。这尉劲虽然并非作恶,但恐怕会坏了咱们的好事,不成,九和在哪儿?我得去救她。”
九狐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仔细想想,你双眼有异,无论戴不戴眼罩,当场就会被人认出来。若是一定要去,一旦事情泄露,咱们今后还如何反元?如何举义?”
九婴沉吟片刻,望向苍鹰。苍鹰毫不犹豫站起身来,拿起秘影,说道:“郡主身在何处?他们预备何时动手?”
九狐早有准备,从箱子中取出一套夜行衣,让苍鹰穿上,说道:“郡主今夜在文轩楼与本地fēng_liú才子、富豪乡绅会面,她喜好自在,身旁带的护卫不多,这里是朝霞楼的地头,她也料不到此地会有人胆敢对她动手。”
苍鹰点了点头,穿戴妥当,九婴说道:“大哥,务必小心。莫要让人认出你来。”苍鹰笑道:“你尽管放心。”说罢从窗户中跃出。
此时正是乌云遍天,黑夜无边,寒气袭人之时,街上虽有行人,但步履匆忙,低头缩颈,无人抬头观望。苍鹰在屋檐上横冲纵跃,见到远处一座高楼,飞檐突起,黑瓦映月,灯火通明,正是文轩楼到了。
文轩楼下方并无人看守,听三楼喧哗吵闹,碰杯声不绝于耳,苍鹰将秘影化作长鞭,抬手卷住屋檐,倏然跳上三楼屋顶。他绕着屋瓦走了一圈,来到楼台上,潜在立柱之后,躲于阴影之中,刹那间屏气凝神,声响全无,竟似不在此地一般。
他通体黑衣,四周幽暗,这般藏身于暗处,即便旁人仔细查看,一时也瞧不出他的身影。他藏匿妥当,偷偷朝大堂内观望,见九和郡主穿着华贵裘袍,姿色绝丽,气质奇佳,与堂上众人豪爽碰杯,丝毫不退让。又听她言语间得体纯熟,进退有度,令身旁众位名士笑声不断,却又不敢轻慢。看来两年不见,九和郡主已经从轻狂懵懂的少女,长成了精明能干的皇室王女。
再看她身旁站着一位清秀公子,那人双目敏锐,不停扫视酒楼各处,看来是她的贴身护卫。此人武功不差,偶尔走动,步伐沉稳,虎虎又生气,腰上一柄金剑,似是一位仙剑派的嫡传子弟。但除了此人之外,九和并未再带其余护卫。
苍鹰见堂上暂无异状,又朝楼下俯视,寻找可疑迹象,但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他心想:“莫非九狐听错了?这里哪有赛尉迟的影子?连赛野狗都没有。”
正在思索时,忽然感到大堂上杀意顿起,苍鹰见到几位跑堂打扮之人从酒桌间匆匆走过,还有些宾客一抖长袍,腰间寒光闪动,显然带着兵刃。苍鹰暗叫不好,见敌人数量约莫在二十人左右,立时抽出长剑,伺机而动。
一位模样富贵的肥胖男子举起酒杯,来到郡主一桌,说道:“九和郡主,小人名叫南中,在本地经营钱庄买卖,多得江堂王爷照顾,这自也是郡主的功劳,小人这就敬郡主一杯,小人不敢造次,这就先干为敬”
九和也不起身,笑道:“南先生不必多礼。”更不多言,抬头饮酒,杯落酒干,众人见她豪爽,立时欢声叫好。
南中哈哈大笑,说道:“小人还有一件宝贝,要送给郡主。”伸手入怀,陡然取出一柄小巧弩弓,嗖地一声,射中一旁那位年轻护卫。那护卫毫无防备,当即毙命。九和郡主大惊,后退一步,喊道:“大胆!”突然手指前伸,点向南中穴道,使得是全真教的‘激尘指法’。
南中没料到这柔弱郡主居然身怀上乘武艺,霎时被她点中穴道,翻身栽倒。九和精神一振,正想回身去看她护卫状况,但又有三人围了上来,九和心中惶急,想要抵抗,但那三人武功远高于她,仅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