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虽精神困倦,但他不明常轩意图,怕常轩已然得手,不敢多睡,只一个时辰便转醒,醒来便神采奕奕,一扫颓势。莫忧也已复原大半,举手投足皆再无滞涩。
苍鹰领着莫忧出发,穿过密道、石室、厅堂,又走过院落、庭院,神坛,来到一处极为开阔之地,见各式各样的木屋小楼、家具农具,居然一应俱全,此地昔日有人定居,而且时光久远,更早于大理建国。
莫忧皱眉道:“交给我地图之人只说此地有段氏堡垒,却不知堡垒里头尚有这等隐秘。”
苍鹰说道:“这堡垒处于深山之中,背临绝崖,前有天险,道路难寻,城墙牢固,其中又有这等良田民宅之处,真是兵家必争之地。”
莫忧想起空悟遁所言,深以为然,说道:“不错,其中财宝,倒也罢了,这城堡有诸般好处,才是真正无价的宝贝。不过这地方并不在地图之中,料来那明思奇也找不到此地。”
苍鹰说道:“他们依照地图指示而来,咱们却绕了个圈子,虽然麻烦,但却避过了段思平布下的重重机关。”
莫忧摇头道:“咱们可没避过,那棵树险些把我害死,那树又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我莫忧生平罕见,怎地苍鹰兄却能平安无事?”她这会儿语气又变得干净利落,不复先前阴柔,大有侠客之风。
苍鹰说道:“此树聚集天地灵气,从皮肤透入人体之中,与人体经脉互斥,转眼便取人性命。我以往曾遇上过这妖树,但模样却有些不同。”
莫忧仍心有余悸,暗想:“若非与你在一块儿,我只怕又会化作血珠,这一回那太乙也不会来救我。”
苍鹰知道此树必是常轩所留,防止外人从密道进入这遗迹之中。那妖树本可探知动静,只要有人靠近。立时放出妖风,夺人性命。但自己与莫忧的神农天香经都颇有火候,妖树竟一时不觉。自己的神农天香经功力比莫忧纯厚的多,一碰之下。并无异样,待莫忧触碰,那妖树立时察觉异样,登时便有凌厉攻势袭来。
他装作并不知情,只提点莫忧万万小心。两人从遗迹中走过。却再未碰上凶险。这城中村落地势复杂,连苍鹰都闹不清其中出路秘境,但他见其中布局暗合天道,也不知是借八卦之形,还是太乙之理,借以蛆蝇尸海剑的探知秘法,渐渐找出门路,摸索半天,在一座大木屋中开了房门,眼前竟出现一条窄窄石桥。阳光洒下,石桥笔直向前,通往一处厚重石壁,苍鹰又找到机关,开启石壁,两人已身在段氏堡垒城墙之上。
莫忧心下快慰,嗔道:“你还说自己以往没来过?若真是如此,你怎找得到这等密道?”
苍鹰笑道:“老子挖人坟头,熟能生巧,有寻龙探幽的本事。你今后要挖哪家祖坟。知会老子一声,保管连他祖宗十八代的尸骨全凑齐活。”
莫忧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张嘴,真是无法无天了。”
两人走过城墙。莫忧东摸摸,西碰碰,见城墙坚固,百年未变,心中赞叹不已。苍鹰见她高兴的向小孩儿一般,忍不住说道:“你小子多大岁数了。还管不住自己的手?若是触碰了机关,老子不也一道遭殃了?”
莫忧已与他极为熟络,笑道:“你才多大年纪?这般老气横秋,管东管西,讨厌至极。”
苍鹰正要还嘴,莫忧一抬眼,只见远处城楼之上升起数枚箭矢,箭头竟是钩爪,此物钩住城墙,有人喝道:“我上去了!”
那人来的好快,这数十丈的城墙竟被此人瞬间攀过,苍鹰与莫忧急忙矮身躲藏,偷偷望去,此人正是江湖号称“明察秋毫”的万兽堂堂主明思奇。
莫忧认出此人,心中惴惴,传音说道:“他...他果然来了,他能在城墙上来去自如,旁人未必能够,咱们两人打他个措手不及,以多胜少。”
苍鹰对这明思奇却半点不惧,唯一所虑便是常轩。此刻常轩尚未现身,他怕被此人认出,也不敢贸然动手,也传音答道:“静观其变吧。”
莫忧极有主意,见苍鹰犹豫不前,暗觉不快,正想冲下去与明思奇动手,以苍鹰性子,多半会前来援助,谁知那些钩爪又晃动几下,有三人翻墙而过,其中两人正是四兽中的好手,另一人苍鹰也认得,乃是中和会那位被香儿刺瞎一目的酒鬼高手。
明思奇站在墙头,沉吟片刻,陡然跃了下去,单手在墙上拍按黏抓,身形平稳,顷刻间便落在地上,动作行云流水,竟半点也不为难。莫忧脸上变色,心想:“城墙又高又滑,没半点借力之处,此人凭单掌生出黏力,径直下落,挥洒自如,他武功如此之高,绝不在段隐豹之下。我与苍鹰即便联手也未必能胜,更何况还有另三位高手。”
明思奇见这城墙不过是一处外墙,里头更有其余高墙,他生性沉稳,回身走向外墙城门,见一处铁门闩闭合。他轻轻一抬,那门闩发出嘶哑声响,刹那间,有数十枚箭矢从门闩孔中射出,其中三枚对准明思奇面部。
明思奇低吼一声,竖起单掌,掌力发出,震荡之下,竟将那三枚箭矢全数挡开,擦着他脸颊飞了出去。莫忧捏紧拳头,目瞪口呆,差点儿叫出声来,又想:“在方寸之间,陡遇箭矢激射,他竟以无形有质的掌力将其击偏,这等应变、功力,绝非常人所能,这人武功怎能高到这等地步?”
苍鹰从地上找了些泥灰,涂在自己脸上,乍看之下,像极了一位误闯此地的苗人。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