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也心中大震,急道:“前辈可是认错人了?我师父与前辈素不相识,怎能是你....是你夫君?”
海飞凌见师父情真意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自也替她欢喜,笑道:“师父,他当真是....是我伯父么?”
若施身躯发颤,双目凝视苍鹰,久久不语,但眼中深情款款,当真魂牵梦绕,难以消散。苍鹰缓过气来,说道:“师姐可是认错人了?苍某自来独身一人,不曾婚娶,也未曾见过师姐。”
若施神色渐渐困惑起来,顷刻间宁定如常,擦干泪水,苦笑道:“原来是认错人了,我思念夫君,一时失态,请苍大侠多多包涵。”香儿与赤蝇闻言,松了口气,而海飞凌却大为失望。
苍鹰问道:“师姐那位夫君与苍某长得相似么?”
若施道:“若不仔细辨别,也瞧不出相似之处,但离近了细看,五官脸型,无不极像,但你却比他年轻许多,我与他相识那年,他便已近三十,哈哈,是我胡思乱想,当真丢人现眼。”她虽然发笑,但眼角仍有泪花。
香儿想起她先前与藏剑冢三人言谈,问道:“前辈那位夫君,可是叫做镜蟾么?”
若施点头道:“那是我往昔的一段冤孽,但...但我却不曾后悔遇上了他。我原乃藏剑冢的门人,他....他却是神剑宗的大剑使,我二人本当势不两立,互相残杀。机缘巧合之下,我与他相识,从此两人倾心相爱。我为讨好他,从剑冢中偷出藏剑冢一柄宝剑,赠送于他,再与他逃离本门,隐居深山之中。但等我怀胎之时,他突然似发了疯般待我。我气愤不过,离他而去,产下孩儿,再去找他。他已不见踪迹了。”
苍鹰叹道:“师姐为情所困,受苦至今,也是可怜之人。这位镜蟾师兄如此待你,你为何仍对他念念不忘?”
若施心中痛苦万分,多年来一直隐忍。唯有海飞凌知心相伴,但她也不曾将惨事向她尽数吐露,此时遇上苍鹰,见与失踪的夫君颇为相似,苦闷之情再难抑制,急于一诉衷肠,于是说道:“我对不住他,我没能守住我与他的孩儿。我那孩儿诞生之后,我找人收养了他,见他日子安稳。我想起镜哥哥当时痛骂我的神情,隐约觉得他凄凉无比,仿佛身患恶疾。我对他一往情深,生死不渝,岂能置他于不顾?便外出找他去了。”
赤蝇听得此言,微觉生气,说道:“前辈,你那孩儿呢?你为了找你相公,那孩儿便丢弃不管了么?”他的母亲在他年幼时便离开了他,他也不记得母亲样貌。此刻念及孩童时的遭遇,不由得心生不满。
若施摇头道:“我独身一人,出门在外,只怕没法照顾他。只能暂且与孩儿分别。谁知我返回故居,我丈夫已不在彼处,唉,老天爷对我残忍的紧。我在外找了一圈,一无所获,但仍不死心。我回家看望孩儿数次。逗留不久,又再度启程,如此过了两年。等我再次出走,回来之时,鞑子渡江,将扬州城攻陷,我那孩儿从此也没了下落。”
苍鹰与赤蝇登时大惊,苍鹰朝赤蝇望去,赤蝇手足发抖,满脸胆怯之情,直勾勾的瞪着若施,目光又是畏缩,又是期待。苍鹰问道:“师姐,收留你孩儿那户人家姓什么?叫什么?”
若施道:“那男子姓赤,名叫赤炎,乃是扬州城守城将领....”
赤蝇大叫一声,喊道:“那是...那是我爹爹的名字,我爹爹正是扬州守将,你是我娘么?你是娘亲么?”顷刻间声嘶力竭,以往迷糊退怯之意一扫而空。
若施先觉一惊,复又狂喜,哆哆嗦嗦,匆匆忙忙,奔至赤蝇身前,握住他双手,打量他容貌,当真越看越像,刹那间泪眼朦胧,高呼一声,将赤蝇紧拥入怀。赤蝇虽是少年人,但力气远不及若施,被若施高高举起,也是呜呜丫丫的哭喊一通,欢喜的都快疯了。
香儿与海飞凌看得热泪盈眶,苍鹰见若施与赤蝇如此高兴,莫名间忧心忡忡,如闻噩耗,自个儿也不知为何如此。他说道:“师姐,你当再仔细一些,小心一些,先前你认错相公,此刻若再认错儿子,那可真不对头了。”
若施哭的梨花带雨,但却笑得欢畅,如同雨后彩虹,娇丽美艳,她笑道:“岂能认错了?他长得与他爹一模一样。他接连救我性命,我便心生异样,觉得与他有缘,想不到竟是我的宝贝儿子。”
赤蝇也道:“是啊,我爹爹叫做赤炎,也是扬州守将,此事岂能有假?她就是我娘亲。”
苍鹰微微一笑,说道:“徒儿,你娘说我与你爹长得像,你又与你爹相似,那咱师徒俩莫非也像亲戚?我怎地没瞧出来呢?”
香儿哈哈笑道:“师父,你还真别说,我初见小师弟时,还当他是你私生孩儿,所以你才待他这般亲密呢。”
苍鹰怒道:“胡说八道,他长这般大,我难道十四岁便糟蹋姑娘去了?”海飞凌格格笑道:“那也说不准。”
若施抱着赤蝇,一刻也不放手,赤蝇害羞起来,偏生挣脱不开,说道:“娘,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武功非凡,身份尊贵,已非吃奶的小孩儿,你这般搂抱,岂不让这几个小丫头笑歪了嘴?”香儿与海飞凌相视而笑,立时表情庄严肃穆,装的异常郑重。
若施嗔道:“你是我养的,怕什么羞?她们谁敢笑你,我非好好教训她们不可。”嘴上虽这般说,但也终于放脱了赤蝇,问起赤蝇这些年经历,赤蝇说道:“此事一言难尽,眼下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