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哭闹,庄上众人更是惶急,杜华宗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哭哭啼啼?若非赤蝇兄弟机警,咱们连一丝生机也捞不到。这位小兄弟大仁大义,怎会盗咱们庄上秘笈?你这丫头,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
杜西风闻言更悲,只是埋头痛哭,更不答话。赤蝇说道:“呜呼,尔等俗人,目光如盲,争一时之俗物,却不明真知于何处。”说话之际,摇头晃脑,长吁短叹,瞧来十分迂腐,众人各自烦心,也懒得理会他冷嘲热讽。
便在这时,只见数个蒙古士兵扶着杜飘叶走入大堂,杜飘叶瘸瘸拐拐,满脸苦楚神情,杜华宗大惊失色,问道:“诸位,这....这是怎么了?”
为首一蒙古军官微笑道:“这可是射错了人,咱们守卫见这位兄弟鬼鬼祟祟赶往山下,以为是奸细,一箭射出,竟误伤了他,岂料竟是庄主的徒弟,咱们特意来此陪个不是。”
杜飘叶咬牙道:“我已表明身份,你们仍要射箭,你们果然....”
杜华宗怕他触怒蒙人,以至于灾祸骤至,忙道:“既然是误伤,那也不打紧,多谢诸位救治之恩。”众蒙人嘻嘻哈哈,眼露凶光,朝杜西风、海飞凌等美貌女子脸上打量,显有不轨之心。杜华宗忍气吞声,将他们送了出去。如此一来,他也知众蒙人封住山路,难以下山求援,看来他们今夜便会动手。
堂上众家眷弟子已听得风声,猜出端倪,无不惊恐,立时便有人哭出声来。杜华宗越想越怒,骂道:“老子与他们拼了!”刷地一声,抽出腰间判官笔,左右一碰,铛铛作响,他惊露心法讲究“潇洒惬意。浑不费力”,本是极为雅致的功夫,但此刻怒到极处,绝望万分。只想狠狠厮杀一番,出一口恶气。
此时海飞凌也害怕起来,望向杜飘莲,暗想:“我怎地如此命苦?眼见便要嫁给如意郎君,偏偏要死在这儿了?”握住杜飘莲的手。寻求慰藉,只觉他手心冰冷,却又全是汗水。
杜飘莲一个激灵,却想:“本来万事太平,咱们如此热忱好客,那些鞑子也未必会听那赵盛号令,就是她那师弟偷了书信,引鞑子猜疑,有了杀人之心。都是她俩所害,方才至此境地。凌妹....这女子可是扫帚星么?”
他又怕又急,胡思乱想,狠狠一甩手,将海飞凌玉手推开,沉声道:“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亲亲我我?”海飞凌心中一痛,一时不知所措,只得扭过头去,又见赤蝇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心想:“我这师弟虽然时而痴傻,但也无忧无虑。唉,我若能如他这般,该有多好?”
赤蝇忽然说道:“西风姑娘,你那拂尘还在么?先前你带杜琵琶去的那处密洞。下头有一密道,可以通往山下。”
众人一听,静了片刻,无不惊呼道:“你说什么?”
杜西风道:“我....我那拂尘.....还在我屋内,我这就去拿。”见父亲满面怒容,不敢多话。匆匆离去,不久又已返回。低头望地,战战兢兢,杜华宗厉声道:“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将这拂尘藏起来?惊露心法呢?”
杜西风把心一横,不敢隐瞒,咬牙道:“爹爹,是女儿一时鬼迷心窍,与杜琵琶勾结,偷拿了惊露心法。杜琵琶意图对女儿无礼,是赤蝇哥哥救了我。女儿....女儿以为他死了,这才.....”
杜华宗大怒之下,一巴掌就要打下,海飞凌道:“杜伯伯,咱们还是听听师弟的话,先脱离险境再说。”杜华宗这才住手。
那密洞杜华宗一生中去过无数次,各个物件、图案,皆瞧得滚瓜烂熟,闭目可知,却从不知这洞中另有玄机,一时也将信将疑,但当真是“病急乱投医”,到此地步,横竖都是一死,忙道:“还请赤蝇兄弟指点迷津。”此时用词恭敬,已与他平辈相称。
赤蝇见众人皆有意跟随,说道:“不用那么多人,鞑子瞧见,立马便攻进来啦。”领着杜华宗、杜飘莲、杜西风、海飞凌四人来到那洞穴之外,以拂尘打开洞口,推门而入,杜华宗借火光一望,洞里头一片狼藉,破败不堪,杜琵琶尸首凄惨,又是一阵心疼,但此时也不敢追究,问道:“赤蝇兄弟,那密道何处?”
赤蝇脑中隐隐现出景象,仿佛此地就像他家里一般熟悉。他找一处泥地,跪在地上,双手一碰,那泥地登时松软瓦解。这洞窟年岁久远,只怕有几百年了,泥地坚硬如石,便是铁锹来凿,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松动,谁知赤蝇双手似有玄功,这么挖了几下,泥土自行溃塌,极为服帖。众人目瞪口呆,不住呼喝,海飞凌道:“师弟,这是你师父教给你的功夫么?”
赤蝇也莫名其妙,只是说道:“似乎是师父教的,但我稍稍变化,用来挖洞钻坑,唉,师父听了,非得好好取笑我一通。”又想:“莫非是那蚯蚓精施展神通,暗中助我?”
他只挖了一个时辰,哗啦一声,地面垮陷,他嗷地一声,摔了下去。幸亏下方地质松软,并未受伤。杜华宗用火把一照,心头希望大增,只见一条宽敞地道,空旷深远,直往山下而去。他迫不及待的说道:“飘莲,你叫上所有人,全来此处。咱们这就逃下山。家中那些家当全不要了,只拿些兵刃护身。”
杜飘莲道:“爹爹,万一这地道乃是死路.....”
杜华宗怒道:“此刻耽搁不得,大丈夫当断则断,畏首畏尾,岂不让人笑话?你看看这位赤蝇恩公,何等爽气?”这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