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皇宫南门外的练武场人声鼎沸。
来自五个不同书院的学生分据一角,对比鲜明。
东北角是国子监的学生,他们一律身着黑色玄衣,袖口和领口有金丝勒边,显得高贵冷傲。
西南角是兰亭书院的学生,月白色长裳上绣了繁复的翠竹图,兀自谈笑风生,仿佛与世独立的翩翩佳公子。
东南角是禁卫军武院,专门培养禁卫军,重武轻文。所有人都穿着威风凛凛的轻铠,不像竞技,倒像去打战。
然后是求文殊院和三成书院,这两个书院都是邻郡比较有名的,但是气势相比其他三个书院就落了一截。
吴玉站在国子监的队伍中,同样一身黑色玄衣,无奈个子太矮,脸太嫩,完全没穿出这身衣服的狂拽霸气,反而小白脸努力紧绷的样子让人很想捏一把。
“肖哥,能帮我拿一下弓箭吗?”吴玉目视前方,一脸严肃道。
肖清雅瞥了她一眼,“自己没手?”
“我内急。”
“……”
吴玉解手的时候,耳边传来声音。
“哥们?”
嗯,这声音没听过,不是叫她的。
现在她已经能够淡定地在和男人一墙之隔的地方解手,羞耻心神马的早被拍飞了。
“哥们?”
她还是不吭声,她才没有上厕所喊她“哥们”的哥们。
“哥们,有纸吗?”说话的哥们终于忍不住了,道出实情。
“抱歉啊哥们,只够自用。”她也开了尊口。
“女人!?”隔壁哥们尖叫。
她皱眉,淡定道:“哥们,你可以因为我纸少埋怨我,但不可以贬低我,我虽然年纪小,也是堂堂男子汉,逼急了我要跟你决斗。”
但隔壁哥们早就蹲不住了,哀嚎:“行了行了,我管你男女,快去找纸给我呀。”
“我才刚蹲下……”她慢条斯理。
“那先给我用,我出去再送纸来!”
“可是你把我忘了怎么办?我们又不认识,你拍拍屁股走了,谁来拯救我?”
“你!”隔壁哥们气得牙痒痒,“我姚天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绝对不欠你厕纸!”说到后面,声音都在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真蹲不住了。
吴玉见此不好继续戏弄人了,分了一半纸递过去。
姚天启看到厕纸的刹那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好不容易麻着腿走出来,后面也传来开门的声音,就看见一个小个子走出来。
忍了忍,没忍住,冲上去质问,“你不是说纸不够吗?”
吴玉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一个满脸铁青的少年死死瞪着她。
她顿时笑容讪讪,“这位哥哥,小弟跟你开玩笑呢,你别生气。”
“让我揍你一拳再说!”
“诶别别,大哥,不管怎么说我对你有一纸之恩……”
“等我打完再谢恩。”
吴玉跑,姚天启追。
她本来以为这位哥们追两步意思意思就好了,没想到一路追进练武场。她无奈,只能跑到大靠山那里,告状:“肖哥哥,那个人要打我。”
“你招惹他了。”用的是肯定句。
“没有,”她义正言辞地否认,“我还借了他厕纸。”
肖清雅一脸“我相信你我就是猪”,抽回衣袖,飘飘然离开。
哥们追上来了。
却没有打她,而是语气古怪道:“你是国子监的人?”
“那又怎么样?”她反问。
姚天启冷哼一声,“小屁孩。”转身离开。
她不高兴了,“谁是小屁孩?”
说着,她眼尖看见兰亭书院里竟然混入一个才普通人半截高的小鬼,立刻指过去道:“那才是小屁孩!”
音量有些高,语气略欢快。
四周的人的注意过来,包括她口中那个小屁孩。
那是个极精致的小男孩,大约五六岁的年纪,生得唇红齿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高高扎起,眼神之间却是与年纪不符的凛冽冷傲。
他冷冷盯着吴玉,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稚嫩又高傲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你是什么东西?”
吴玉一听这话就不好了,她一个人凭什么被说成东西?不过这小鬼既然敢明目张胆说出这种话,身份自然不一般。
她决定咽下这口气。
转头问沈浪,“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沈浪斜眼看她,“又要拉屎?”
她脸一红,“沈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又不是小姑娘,害什么臊?”
“……”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对男人绝望了!
练武场的看台上坐满了来看热闹的人,既有平民百姓,也有达官贵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来越多。
“皇上驾到!”
所有人一惊,哗啦啦跪下来一片。
沉重的车辇声由远至近,隔着人山人海望去,只有一角金光闪闪的顶尖
耳边是人们激动的窃窃私语。
皇上竟然大驾光临,若能在今日的比试中出头,说不定直接就会被皇上委以重任!
骚动还未平息,紧接着又有人大声宣布蒙璃国三皇子到!九公主到!
“参见陛下。”箜久岚和箜雅婼一同行礼。
箜雅婼薄纱覆面,但身姿曼妙,体态婀娜,司马钺桓不由多看了两眼。
“请起请起。”皇上笑容愉悦,“来人,赐座。”
“谢陛下。”
箜久岚落座后,忽然看见人群中停了一顶普通的轿子。
那轿帘上缀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