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珺闻言千恩万谢,“多谢大夫,多谢大夫,六姐,给大夫两贯钱!”赵鉴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二弟媳更是难以置信,这等游医,需要给这么高的费用吗?看来这个傻嫂子,真真是将方才的话惦记在心上了。
赵鉴心中一喜,要是嫂子愿意为了大郎这臭小子搬到南方去,那他还着急啥,直接等着继承染坊便够了!这游医真是个不错的,赵鉴人还在这里,脑子却已经开始思考怎么让嫂子赶紧带着孩子离开。
谢子珺将这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更加清楚这二人来的时候就不安好心,如今他们的想法,倒正中自己下怀。微微一笑,站在游医旁边等着他开那救命的方子。
游医写好,吹干,递给谢子珺,她接过看了一眼,就是普通治疗发炎的方子,比较温和,对孩子来说服用不错,这游医倒是个好的,她将方子递给六姐,说道:“去抓药吧。”
紧接着,谢子珺转头对赵鉴两口子道:“你二人是在此等等,还是随我一同送大夫离开?”二小叔子一家还沉浸在自己渴望的东西很快就要得手,哪里还想得起这事?
“这个,我等再看看大郎,嫂子你自便。”赵鉴谄媚一笑道,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口气,说得好像他赵鉴才是着家里的主子一样,一点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也罢,让这些人寻求自觉,就跟让狗不要****一样困难。
谢子珺送游医出去,一路上二人无话,直到出了房门,她这才对着游医行礼:“多谢大夫。”游医摇头赶紧扶住她,“娘子客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收了娘子的诊金,自然是要将事情办好。”
她微微一笑,再次对游医表示感谢,方才游医的作为,真真无可挑剔,跟真的一样,若非她之前是这么吩咐游医的,游医演出来,倒是让她都有些难辨真假。
之前游医将大郎的病情说明之后,她心中顿生一计,反正自己都是要离开的,可这如何离开,还不能显得那般突兀,这不,就有游医送上门来,她打算借着游医的口,让自己能够在舆论上顺利南下。
方才不仅仅刺激到了赵鉴两口子,这个消息,很快估计就会传遍整个赵家庄,到时候,她再放出要变卖祖业的消息,还怕赵鉴不上钩?
好歹自己是穿过来的,如果连赵鉴这样的角色都对付不了,她还怎么混?还怎么带着两个小豆丁跑路?勾唇一笑,刚才赵鉴的表现,可一点都没让自己失望呢,不知道待会回去,他们会如何应对自己这个打算往南边走的人。
想到此处,她转身进屋。
赵鉴和二弟媳两口子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声音不算大,隐隐约约能够听得到什么“祖业”“房产”等词,她暗自摇头,瞅瞅瞅瞅,昂,除了惦记那几个钱,是再没啥别的想法了。浑身充满铜臭味的俗人,她心中鄙夷得紧。
“实在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方才在门口又同那神医多说了几句,唉,秀才就大郎这一根独苗,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神医这么说,难道,难道我真的要下江南不成?”
谢子珺装得悲痛非常,模样更是十分委屈,谁也不愿意离开故土,尤其对于他们这样世代生活在唐州的小老百姓而言,更加不想远离家乡,离开她夫君所在之处。
奈何这大郎的事情耽误不得啊!真是两难的选择。
二小叔子这下子坐不住了,鼓足干劲,从旁撺掇着:“嫂子,你的考量没错,哥哥就这么一个血脉,您咋能搁下不管呢,要是耽误的时间长了,那可就出大事了,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二弟媳也道:“对呀对呀,嫂子你听听人家神医咋说的,跟这淮水之阴相冲呢,那可是了不得的事!绝对不敢耽搁啊,这事是得去烧烧香拜拜佛,咱们这些人,不就是图个子孙康健吗?”
她心中冷笑,原来二弟媳还知道要子孙康健啊?干缺德事的时候,咋不想起这茬?谢子珺听到二弟媳说啥淮水之阴相冲,她当然记得清楚了因为那就是她教给游医说的!
“可是,这祖宗家业都在这里,让二叔一个人挑大梁,这当嫂子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得勉强,又有些犹豫,唯唯诺诺的劲头跟原主谢子珺一模一样。
赵鉴心中一喜,知道这事有门,他低声道:“嫂子,这么长时间了,不都是我管着染坊?这不也一直没出什么岔子?”她心道是没出岔子,但是钱快赔光了,而且某人还和外人勾结骗自己家的钱。
见过脑子有问题的没见过脑残到这个地步的,外人有几个是真心愿意相帮的?不是有企图就是先利用后侵吞,可惜了,这时候赵鉴根本不会察觉吕员外是不是别有企图。
她摆摆手,“行了,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啊?”赵鉴眼见着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却是被自己的说辞给弄得乱七八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有门,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带着自家媳妇离开了。
她冷冷地看着赵鉴二人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是个啥滋味,虽然同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可这也是大郎和大丫的亲人,就这般算计欺负他们,真真没有人性,那她也没什么好留情的了。
再转过头一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直绕着她的身影打转,竟然是大郎醒了!她上前去坐在床边。“大郎,你醒了?还难受吗?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娘亲,嗯?”
大郎将脑袋上的帕子丢在地上,“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