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喊出的名字暴露飞到空气里,顷刻冻结成冰,摔成无数的碎片,嘲笑他的妄想——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
按照绯真最后的嘱托,他对外宣布的原因是因为他很中意她的容貌和已过世妻子很像,作为怀念而收养了露琪亚。
最初开始,露琪亚像只离开了母亲的幼猫,在朽木家里保持一种准备随时承受责备的姿态。那种唯唯诺诺的神情,连仆人们生起了轻视的心理。
不过并没有持续太久。露琪亚虽对他总保持敬畏的态度,可据管家反应她渐渐的大胆了不少。很像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影响。
黄泉落音,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出的人名!
暗卫的调查不出意料,露琪亚最近和落音混的很熟,而且管她叫姐姐。很快他就见了落音和小露和乐融融的场面。
露琪亚已经幸福了,绯真!他欣慰的想:黄泉落音,真是特别的女孩。
其实几年间,不知不觉的,他对描述那个女孩的文字渐渐感兴趣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似乎都有着异常的魅力。
他想多接近对方一点,想多了解对方一点。
这种感情,和对绯真的很相识,却又不同。
他和绯真间的感情,如潺潺溪水,自心灵的峡谷中缓缓流下,滋润着干涸的生活。平日里不经意间的举动,往往只是一抬眼,一挑眉,彼此就了然于胸。仅仅是一个会心微笑,也能驱散漫天的阴雨。在暗无星辰的夜里,他枕着绯真的双膝,进入不再冰冷空洞的梦中。
她,却像海,深幽神秘。让他沉溺,待发现时已难以自救。
他迷茫过,怎么会这样,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这是不是喜欢?如果是,为什么和对绯真的不一样?
他做梦了,置身于漫山灿烂炙红的枫林中,像被一场大火包围的他找不到出路,无措的拔刀四顾时,他看到了她,穿着素色的校服亭亭玉立,如融入在熊熊火焰中的一滴水,顷刻驱散了所有的灼热温度。
隆冬大雪,院子里白梅飘香,无形无色中弥漫起清雅的香气,为这冰冷凝结的天地增添一抹静雅。
他端坐在妻子的照片前,缓缓开口:绯真,我昨天做梦了。梦见的不是你,是另一个女孩。你生气吗?
杯中的热茶袅袅,翻滚着雾气,相框中的妻子,浅笑不语。像月下悄悄绽放的花朵,素白淡雅。
我猜,我对她可能……怎么办?
相框中的妻子,还是浅笑不语。
他低下头:绯真,我知道你很温柔,即使我曾经因为工作冷落你,长老苛责你,你都从没有抱怨过一句。
可是……你越是这样我就会越愧疚……
“唉,要不是我护着,涅队长早把她绑进技术开发局了!如今落音那丫头快要毕业了,涅队长最近往学院跑得不知有勤快,搞得老师还以往他打算把技术开发局搬到真央学院里呢!队长啊,你可一定要把她争取到我们队里来,可不能让那个疯子涅得逞。落音要是去了十二番可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我的美亚子绝不会放过我的……”以上便是海燕最近在浮竹房里天天耳提面命的话。
这样的话,几乎整个第十三番的队员能倒背如流,连带着其它番队耳朵起茧。
听着队员对海燕的抱怨,他搁下笔,倚靠长椅回想:原来已经六年了,她要毕业了啊……
“唉。我本以为她会成熟点,想不到六年过去还是疯丫头一个。”海燕无奈的摊手,那神情似乎是她制造了什么麻烦。他说:“不过以她的成绩,估计会被直接录取进护廷十三番的。我听副校长说,邀请她加入自己麾下的队长还很有几人。看来免不了一场争夺大战!”
是吗?有很多队长看好她?那她会答应谁的邀请?
前几天,他才看到露琪亚和她有说有笑,眉宇间没有丝毫烦恼。
难道她已选择好要进入的番队了……
他强迫自己不要妄想什么,自己早已过了少年青葱,鲜衣怒马的岁月。
会有人比他更适合,比如倾角、比如修兵、再比如……
自己的副队长,那个儿时总用崇拜眼神跟在自己身后转悠的少年,他很优秀,各方面条件比倾角好多了。而且落音和他的关系也不错,素宣还公开支持他去追求。
那些人远他这个墨守成规冰冷无情的男人要好得多,更有着远比他更多的未来。不能不服。
何况朽木家已经埋葬了太多太多美好的感情,多得他不能让她成为下一个。
他总是这样自我告诫,可想得越多,思念却越发不可遏止。
即使如此,难道我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吗?他在镜子前整理仪容,自言自语。
镜子里的自己却讥讽的反问,你仅仅是想和她做朋友吗?
他拿起银白风花纱,默默围住脖子,然后起身离开。
我们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他可以克制自己不去接近她,可不可能克制不去想她。
很快,他就察觉到她也在回避他——他感到不悦。
无意看到素宣给天满打气:“别人虽然嘴上说落音很可怕很暴力,可实际上偷偷爱慕她的人可不少呢!听说她毕业时第十三番特地准备了为她开的迎接会,那些男人们一个比一个殷勤。你要是还一言不发踌躇犹豫,就等花落别家吧!”
天满委屈:“可……可我觉得她并没有喜欢我……”
“笨蛋,她不只没有喜欢你,她也没有喜欢倾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