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天,发生了更恶劣的事。
乌尔奇奥拉带着落音回到她的房间,房间里远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狼藉,到处是血和沙以及不知名的秽物,空气刺鼻的火yao气味几乎肉眼可见。
“要禀告蓝染大人吗?”碧绿眼珠的破面冷冰冰的问。
【不了。他们只是又开了个不高明的玩笑而已。】落音盯着还熊熊燃烧的衣柜,里面有十二件未穿过的衣裙,其中有一件镶着漂亮的水钻,她只曾在穿衣镜前照了照,不舍得穿怕弄脏。如今……也都在大火里化作了灰烬。红光映上她惨白的面具,像一股未抹净的血痕。而带上了这血色面具的她,神情和语气同样淡淡然:【反正我也厌恶从头到脚一身白了。房间里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东西,有奈提送的结晶发卡就够了。】
“呜……”奈提蹲在她脚边,委屈的探头。
他最爱的天鹅绒垫子和主人的床都被割破了,里面包裹的白羽毛凌乱洒落,配合着一地的鲜血,足以让不明就里的以为有人残忍的在这里扼杀了无数的和平鸽。
天鹅绒的垫子,是落音主人亲自为它挑选了,现在破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它再也不能睡在落音主人的床边了?
【乌尔奇奥拉,蓝染给我的特权里,有允许我选房间的一条吧?奈提,我们走。】
高挑素白的身影优雅一转,荡起三千发丝,结晶发卡上的光芒随着水蓝发丝的晃动而摇摆,像冷月在一片纯蓝的湖面升起,余晖在发丝上闪动出莹莹白光,之后,发卡与长发的主人,一起消失在光影交叠的走廊拐角。
虚夜宫里的冷月,就这么慢慢退回到黑暗中。
乌尔奇奥拉没再说话。蓝染交给他的任务是注意她的举动保证她的安全,至于别的破面要做什么,只要没实质伤害到她,就无需插手了。
这种袖手旁观的念头一方面来源于他淡漠空虚的本质,一方面也源于他大脑里止不住的好奇:能够被蓝染大人看中,她一定有过人之处,那么这种被人欺侮的状况她还能忍受多久呢?
总之,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为她选新房间。
乌尔奇奥拉转身,沿着走廊的另一边离开。
很多年后破面们也始终认为,那时就算没有蓝染下达的命令,破面乌尔奇奥拉还是不会对落音做出其他十刃的那种愚蠢行为。
因为他似乎不怎么厌恶她。
这在当时,落音初来虚圈人生地不熟时是很少见的现象——能够和落音达到和平共处的破面实在不太多,剔掉小狗似围着她裙角跑来跑去的奈提外,大概只有那么两三位破面和她关系勉强称得上不多:除了保持好奇心的袖手旁观的绿眼睛冰山小乌外,另外一个就是虚夜宫里的头号科学家(自封)眼镜破面萨尔阿波罗。
或许落音的八字天生和‘科学家’有缘,前脚才告别了一个bt涅和清净塔居林里的一票疯子,后脚跟就在虚夜宫深处发掘到这么一个活宝。
同乌尔奇奥拉一样,这时的萨尔阿波罗(简称阿波罗)还没升到十刃,脸孔上的面具也才脱出一小半,所以号码数是偏低的‘25’,不过他没意见,只向管理虚夜宫安宁的东仙索要了几百平方米的大房用于建立他心目中的理想实验室。
虚脱掉了面具便是破面,可胸口的洞不会因为力量的增长而缩小填平,所以任何破面都摆脱不了那深溶于骨髓的渴求执着。大多数虚发泄渴求的方式是打斗,而他的方式另类一点。
比起厮杀着争夺一个阿拉伯数字,他更爱埋头在自己的实验室做些能够炸飞半个虚夜宫的危险实验。
装了各种药剂的彩色玻璃瓶,远比任何宝石更美丽,电子仪器的跳动,是虚圈最优美的旋律,一次火花的碰撞,一个气泡的诞生,一组数据的演算……都足以让他心神迷醉。
如同涅茧利在人私下叫‘bt’,阿波罗在其他破面眼中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和落音的‘友谊’的开始在众破面看来是一段极其不可思议的事件。
据破面们私下传言,那是个依然沙尘暴漫天的正常天气。眼镜破面阿波罗提着他的最新发明兴冲冲往实验室一路响转。作为一位科学家,除了疯狂的思想以外,他也绝不缺勇于实践的勇气(是指拿别人做实验的勇气),所过之处,破面和虚无不奔走相告,鬼哭狼嚎……
咳……好像夸张了点。
总之,落音是虚夜宫最不受欢迎的,那么阿波罗便是虚夜宫最不愿被遇到的破面。
“可恶!今天我是只想展示一下我的新发明,不是来找白老鼠的!”眼镜破面冲着一秒前还人满为患下一秒就空无一人的大厅发出悲壮的怒吼。
科学家是孤独的,因为科学是孤独的,果然是这样吗?阿波罗差点就想找个墙角发泄自己的寂寞情怀。
虚圈这么大,我的知己在何方?
垂头丧气的阿波罗准备打道回府,却瞧见新来的面具美人正对他的新发明‘除沙保湿吹风机’看个不停。
“你……”
【很不错,能让我用用吗?我早对虚圈的沙尘暴很不满了。我喜欢散步,可不喜欢每次都带一脑袋沙回来,尤其是浴池的排水口常常给堵住。你的发明真不错!能让我试用一下吗?】
萨尔阿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