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尔娅惊恐的趴伏在地面上,破碎的衣裳勉强蔽体,一头长发散乱在背上,因为身体的颤动抖动如晚秋树梢的枯叶,卑微如任人宰割的流浪狗。
吴为眸子眯了眯,厉声道:“你怎么在大将军的帐内!”
嘉尔娅微微的抬了抬头,又快速的低下去,干着嗓子喊道:“我,我,我再也不敢了,军爷饶了我吧,我,我,一定听话,再也不乱跑了。我这就侍候你!”
说着她突然爬了起来,撩起破败的衣袖,径自将手臂伸到吴为的唇边。吴为眸光一紧,这条胳膊纵横交错着无数伤口,新伤旧伤因为没有及时护理而生腐外翻。令他一个七尺男儿都忍不住的心底生寒。
嘉尔娅见他面如寒冰,吓的眸光发直,张了张唇,突地将手臂放到自己嘴里,猛地一咬,立马鲜血直涌。嘉尔娅殷勤的将血口子往吴为嘴里送,“军爷,我侍候你,你吸吧,嘉尔娅再也不敢了!”
所有的人都为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吴为重得的一呼吸。
“将她带下去,容后再审!”
话落便有一个士兵上前拎了嘉尔娅的胳膊往外跑,嘉尔娅似受了极大的惊恐,尖叫起来。吴为利落的点了她的昏穴,她便软软的倒下了。
“带下去!”末了又加一句,“让军医验看一下她的伤势。”
亲信随从悄声说道:“军师,你看是否叫他们先回去,您先进去看一看大将军是否无恙。”
吴为想了想,说:“不必了。”
说完掀开帐帘,帘子一掀,血腥气夹杂着久不通风的污秽气扑面而来。吴为皱了皱眉,一手把在腰间的剑柄上,一手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只见吴庆盘腿闭目坐在榻上,嘴角残存一丝鲜红的血迹,室内一片凌乱,床榻边血污一片。吴为紧皱了眉,小心翼翼的喊一声:“大将军?”
吴庆不为所动。吴为近前一步,稍大点声又喊一句。吴庆像是睡着了一般,面容安静,依旧一动不动。吴为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推一推他,一声“大将军”还没有喊出来,吴庆如触电一般蓦地睁大眼睛,眸泛绿光,阴森如来自地狱的幽灵,直直的看向吴为。
吴为连退数步,方才站定,大着胆子道:“大将军,您没事吧?昨夜凶手又出现了……”
吴庆突地伸手,如鹰爪一般抓住吴为的两肩,用力拉到自己面前,张嘴往他脖子上咬去!吴为的武功不过寻常,根本无法动弹,吴庆尖利的牙齿已经刺破他的血脉,他感觉强大的吸力瞬地要抽****身上的血。
他吓的张大嘴,却是叫不出声音。突地身上颈上的力道一松,他双脚一脚坐倒在地上,亲信随从赶紧扶住他,“军师,您没事吧?”
没有被死亡真正威胁过的人,永远理解不了对死亡的恐惧。此时的吴为眸光发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随从突地左右开弓连打他几个耳光。吴为吃痛,终于回过神来。
“大将军,他……”
“他就是禁术修习者。”林将军突然插话道。吴为看向他,难以置信的说:“怎么可能?”
林将军一样的不解,只是事实摆在面前,刚刚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吴为就要跟那些人一样,被吸干了血,再掏掉心脏了。
随从:“军师,你看,大将军这样,如何是好?”
吴为犹为后怕。
林将军抢先说道:“禁术修习者力大无穷,除非铜墙铁壁几乎没有可以控制他们的东西。刚刚末将也只是侥幸,恰巧遇到他血气逆行的时候。换作别的时候,只怕是……在场的都性命不保了。”
不说武力上的悬殊,就是他们发现了吴庆的秘密,都不可能善终。听到林将军这样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在生死面前,人们本能的会选择生。
“军师,林将军说的对,大将军现在的样子,只怕是,还请军师当机立断!”随从忧心的说道。
吴为:“那依林将军,该当如何?”
林将军沉痛的说道:“就怕王爷追究下来,不好交待!”
此话一出,便表明了他的心意。
“要我看,不如干脆投了女帝算了。”突然有人说道。
“找死!”林将军一个狠厉的眼刀飞出去,说话的小兵立马闭上眼睛,等待残酷的惩罚,好一会却没有等到,复又睁开眼,看到林将军目露深思,看着歪在榻上的吴庆。良久才说:“军师,您是大将军的同宗,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吴为也是为难,吴家军明面上是吴庆的,实际上是皇夫与南诏暗中联盟组建的,但是吴庆在其中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视,如果被皇夫知道他们杀了吴庆,就算事出有因,不死也要半残,想到赵越曾经的惩罚手段,吴为不寒而栗。
“军师,您说句话啊。”
“那这吴家军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您这样瞻前顾后的,等大将军醒来,我们连活命都没可能了,还管他什么吴家军。”林将军有些暴躁起来,吴为思虑再三,而这时候吴庆的头轻微的动了动,他心里一慌,拔剑刺了过去,正中他的眉心。
剑是上等的好剑,人却不是那么好杀的人。吴庆吃痛醒来,看到刺杀自己的吴为,暴怒的一掌劈过去,吴为躲闪不及,当即被震碎心脉吐血而亡。林将军见状拔腿便跑,吴庆头顶着长剑,绿眸悠悠紧追不舍。
林将军这时候恨死了吴为的优柔寡断,害死了自己不说,还害的他奔逃不止。他边跑边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