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机一心求死样子,他的妻子苦苦哀求的样子,这两张脸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呈现,搅得她心神不安。
原谅还是不原谅?
这两个念头在她的脑子中反反复复地出现,让她没有办法静心。
……不行,不能原谅。
若不是他,夏云海就不会死,阳阳就不会失去了亲生父亲。
她原谅了他,夏云海和阳阳会答应吗?
……原谅他吧,她真的不该和他们计较了。
他人都快要死了,也算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但他不是故意要杀人,不过是过失杀人。
法律上都不是死罪,但他却是要承担死的惩罚,这已经够了。
她应该帮帮他们,让他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可以有妻儿的相伴,至少可以减轻一下他精神上的痛苦。
如同天人交战一般,夏月萱最后还是决定要原谅他了。
她拿起了手机,给管骁辉打电话。
“是夏大夫,你可是好久都没有来跆拳馆了。”管骁辉说道。
夏月萱轻笑:“我也想啊,但我现在怀孕了,打不了拳。”
“那我可是要向你祝贺。”管骁辉高兴地说道。
“你现在忙吗?我想请教你一件事。”夏月萱说道。
“你说吧,我有时间。”
“我想问,给罪犯办保外就医的手续怎么办?”夏月萱问道。
管骁辉奇怪地问道:“你想给谁办保外就医?”
“就是撞死我哥哥的那个肇事司机。”
管骁辉觉得很意外,甚至有些不相信她要这样做:“你不想继续查了?确定他不是故意要撞你的哥哥?”
“不用查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夏月萱语气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管骁辉不解。
夏月萱便将他得了癌症的事说了,并说了自己的判断。
管骁辉想了一会儿,觉得夏月萱的想法算是合理,但也有些疑问:“当初审讯的时候,他怎么没有说这个原因?”
“也许他自己并不认为这是他造成他撞人的原因,而且问案的时候,应该不会问这个吧?”夏月萱猜测道。
其实,这个案子已经结案,管骁辉当初答应夏月萱帮她暗中调查,也只是个人行为,而且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查出任何的疑点。
现在,听夏月萱这样说了,他也不想再多事,便说道:“既然你已经不怀疑,那我就不再查了。可是,你真的还想帮他办保外就医?”
“虽然他有罪,但罪不致死,他现在他却是要接受老天爷这样的惩罚,我觉得有些重了,所以,还是帮帮他和他的家人吧。”夏月萱叹息道,“就算为阳阳以后积德吧,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这不算是救命,但也应该算是做好事。”
“像他这种情况,保外就医的关键家人的经济条件许可,可以出资让他得到适当的治疗,所以,如果你要帮他们,就做他们的经济担保人吧。”管骁辉建议道。
夏月萱已经明白自己该怎样做,“好,等我找到家属,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之后,我再去找你。”
“你最好找一个律师来帮他们。”管骁辉又建议道。
提到律师,夏月萱立刻便想起了一个人,便有了主意。
……
已经是夜间很晚,辰宇墨来到了病房。
看到他来,夏月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你那么忙,不用天天到医院陪我。”
辰宇墨身形定住,语气阴阴的:“你确定不要我来陪你。”
“真的,你不用总是这么惦记我,让我感觉我像个玻璃人似的,一碰就碎。”夏月萱态度很诚恳地说道,自觉蛮善解人意的。
“那我就走了。”辰宇墨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不知怎的,见他真的走了,夏月萱的心就有种空的感觉,很不好受,她立刻喊住了他:“你干嘛说走就走?”
“你都说不用我了,不想让我留在这里,那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辰宇墨冷冷地说道。
夏月萱看着他:“你生气了?”
“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辰宇墨冷哼,却是不承认。
他不辞辛苦地来这里陪她,还不赶紧让他躺下,却说那样的话,不欢迎他么?
夏月萱哑然,不由得笑了。
这个人可真是的,怎么就像个孩子,这么容易生气。
她连忙解释,态度非常真挚:“我不是不喜欢你来这里,如果你能一分钟不离开地陪着我,那我可是要高兴死了。我不让你来,是心疼你,担心你会太辛苦。你公司的事那么多,我帮不了你什么忙,总不该还要给你添乱吧?”
“这话是你的真心话?”辰宇墨的眸子眯了眯,眸光带着危险。
“真,绝对地真。”夏月萱信誓旦旦得做着保证。
她心说,如果她现在再说一个不字,这个家伙真的会生气。
要是他因此不再来看她,那她就吃亏了。
她的话一说完,辰宇墨紧绷着的脸突然全是笑意,动作利索地躺在了她的身边,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的头靠近了她的颈窝,深深地吸着气:“真香!”
“噗!”夏月萱笑出了声,“这里是医院,我的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哪里还有什么香气。”
“那是衣服。”辰宇墨继续闻着,温软的唇婆娑着那里,“怎么办,一天闻不到你的味道就会想,我已经中毒上瘾了。”
“哼!”夏月萱冷哼,“你是因为想我的味道,还是因为我有病要过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