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速度很快,李自成手下的败兵想减速也不行。后面的火铳声他们都能听得到,那东西打在身上,基本就没救了。可是冲向己方单薄的军阵,却是还有活命的机会。
不过也有勇悍的人,他们试图向两边带开,甚至有人向后面掷出他们的兵器,来延缓李岩骑兵的速度。不过这些举动基本不起什么作用,李岩的骑兵只要抬手一枪,就能把他们打下马来,而他们的战马则会继续跟着马群冲向他们自己的军阵。还是他们中间会骑射的太少,不能进行有效的反击。
此时数千匹战马轰隆隆的向军阵冲过来,站在前排的长枪手们都腿打哆嗦。就是那些老兵们,也一样感到害怕。他们都多长时间没有见多这种景象了?就是孙传庭的大军,也很少有数千骑兵冲阵的情况。
“把住!把枪尾顶在地上!没事的!”军官们大声的喊着。
士兵们有的吓得把长枪都掉了,坐在地上不能动弹。有的则是低头闭眼蹲着,至于长枪是什么角度,他们顾不上去看了。
轰隆一声,在前面逃跑的闯军骑兵首先撞上了长枪阵。长枪被折断,士兵们被撞飞,骑兵也被甩飞出去,他们或是惊恐,或是疼痛的大喊大叫。战马被长枪刺穿,摔倒,也是发出痛苦的嘶鸣。
有的骑兵让战马跳了起来,成功的跳过了只有一两支长枪组成的阵线,不过将后面的弓弩兵和火铳兵吓得四散躲避。他们既然进了自家的军阵,也就不再让马匹加速,而是利用战马刚落下来的时机,让战马停下来。
后面的骑兵就幸运多了,不论是被追击的闯军骑兵,还是在驱赶敌人的李岩骑兵,都是尽量从被撞开的缺口冲进去。不过那些没能调转方向的骑兵,也只能随着战马向长枪阵直冲过去了。
前面冲进去的李自成骑兵们想要停下来,可是在后面跟进去的李岩骑兵却是不会停。他们冲进去之后,有的用手铳,有的用钢鞭,向敌人的马匹攻击。那些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就会疯狂的向其他方向冲去。这周围都是还在准备排列军阵,或者是惊慌的不知所措的闯军步兵,不论向哪里冲,就能把步兵给搅乱。
闯军前面的步兵混乱起来,并且向后方传导。前方的士兵们转身逃命,而后方的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是在军官的强令下赶去增援。士兵们你推我挤,搅成一团,被冲过来的骑兵撞飞砍杀,
李岩的骑兵们注意保持着马速,向周围的敌人步兵左砸右劈。不过既然进入了敌人的人群中,速度会越来越慢,难免有防备不到的,就会被周围的敌人袭击。有的骑兵被刺下马来,有的是战马被刺死,骑兵不得不脱离马鞍,与周围的敌人步战。
闯军的步兵太多了,眼看着骑兵的速度越来越慢,骑兵已经出现了不小的伤亡,冯太初不敢继续带领骑兵向敌人纵深冲击。于是他招呼一声,带着周围的部下斜向外冲了出去。
好在这里地势平坦,农田里也是光秃秃的,也适合骑兵驰骋。只要能冲出敌人的人群,他们就会安全很多。虽然闯军的步兵已经乱了,可是还有好多闯军的军兵们钉在原地,没有退缩的举动。
这些人不是跟着李自成等人的老人,就是作恶多端的悍匪。他们都知道,大顺要是败了,落在李岩的手上,他们不死也是活受罪。所以他们各个都是拼命的顶住,让整个部队不至于很快溃败。
“顶住!不要动!你们的家人可都在陕西呢。”
“李岩是不会放过咱们的,弟兄们,大顺就是咱们的活路,千万不能后退啊!”
……
闯军中不时会有这样的喊声,提醒着周围的士兵。正是有不少这样的人存在,他们才在几千骑兵的冲击下没有溃散。另一个原因是,李岩的骑兵来的太突然了,他们后面的队伍还处在行军状态,后面队伍的纵深太深了,让李岩的骑兵不能透阵而过。
袁宗第见队伍虽然混乱,可终归是没有溃散,还是很高兴的。可是他还没有重整军队呢,就看见远处腾起了大团的尘土。他知道,这是李岩的步兵跟上来了。
“回去通知陛下,让他们马上在灞桥建立防线,我会在灞河东岸尽量阻挡李岩的进攻。”他对亲兵吩咐。
之后又对其他亲兵下令:“去通知各部主将,让他们立刻整理队伍,原地摆好军阵,准备防御!”
虽然他的部队没有溃散,可是要结束混乱,重新组织好防御阵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
而李岩这边,则是一直派出斥候来观察,知道此时闯军的混乱。所以他让炮兵走了靠前位置,炮兵在少量部队的护卫下,先部署到了敌人的正面,而后其他的部队才开始在炮兵之间列阵。
袁宗第虽然看到了李岩的炮兵先到了他的正面,可是他却抽不出兵力去抢夺破坏李岩的大炮。前方部队是最混乱的,而且也是伤亡惨重。而他的骑兵部队在南侧监视着远处伺机而动的李岩骑兵,他是实在派不出什么兵力了。
而且最让他失望的是,他的炮兵还是在后方没有运上来。混乱的队伍阻碍了炮兵的前移,只有十几门虎蹲炮被炮兵们扛了过来,可是李岩的炮阵距离他们超过一百六十步,他们的虎蹲炮也不能发挥什么作用。
闯军混乱的队伍还没有重新整理好,李岩这边的步兵也还没有摆好阵型,大炮就首先开火了。随着轰轰的炮响,无数的霰弹被发射出去,将闯军的盾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