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办法好。”张献忠抚着长须,满意的说道:“能奇,你就这么办。把人都派出去,弄清楚李岩的南下路线,滞迟李岩的南下速度。要是有机会,把李岩的粮道断了,他们能弄到粮食,也弄不到火药弹丸。”
此时又想起了火药,立刻补充:“对了,让各地都警醒些,实在是挡不住的时候,一定要把火药箭矢等军械烧掉,不能让李岩夺了去。”
徐以显又建议道:“陛下,若是李岩只是用这一万兵马做先锋,后面还有大部队的话,说不定长沙也有危险了,那就要早些考虑迁都了。”
张献忠随意的说道:“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咱们就去四川。当初我就打算去四川的,可是李岩和李自成在北边儿纠缠,让咱们平白捡了个大便宜。咱在湖广地界享受了两年,也算是不亏了。还是蜀地好,外围有大山阻隔,李岩的炮火再厉害,他也基本用不上。”
他本来就是流寇出身,对于各地迁移熟悉的很。而且他也不会在乎什么士民舆论,老百姓随便说去,反正他也听不到,而他手下的大臣们,则早就不敢随意开口说话了。至于什么青史影响,后世评说,他都根本没有想过。所以,像崇祯从北京迁都到南京都瞻前顾后、想东怕西的情况,在他大西皇帝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抬脚就能走。
不过张献忠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他做了两年的龙庭,也不愿意这么灰溜溜的就走了。他吩咐:“文秀,你来掌总,汨罗江,捞刀河要组织起来。再加上咱们在洞庭的水师,总要给李岩制造些麻烦,给咱们大西也长长脸。好歹咱们大西也是大国,总要弄出些响动才好,也不白瞎了咱们的名头。”
张文秀抱拳答应下来,之后提议:“父帅,是不是要给李自成递个话,让他也派些人马过来助战。咱们帮了他们那么大的忙,这个时候也该让他们出些力了。”
张献忠点头道:“说的对,是应该让他们也出些力。要对付李岩,非得联合起来不可,光靠一家是不行的。”
张献忠这里商量既定,之后整个体系就开始运作起来,调集粮草军资,从各地集中部队,准备一次大的作战。
而官员们,有的开始明目张胆的对向商人下属索贿,这是准备要跟大西共同进退的。有的则是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还是照常当班坐衙,这些是准备留下来过正常生活的。还有的却是在留意收集各类消息的,这些是想要弄些情报在手,想着能立些功勋,好在新朝中也能官运亨通,更上一层楼的。
不过张献忠等人的设想,完全没有实现。虽然他们也开始用信鸽传信,信息的传递速度快了很多,可是李岩的部队却是进展神速,每天都是以近百里的速度继续南下。也不能说张献忠的部下都是贪生怕死的,可是面对十二门四寸半火炮的轰击,没有哪一座城池是能够坚守一天的。
而且李岩的部队也根本不管什么侧翼与后路,只是沿着官道,向长沙方向急进。这支队伍带着数百辆辎重马车,装的全是弹药箭矢,士兵们随身携带两日份的干粮,其他的粮草等物资全部就地购置。
他们携带的银元,因为制作精美,份量十足,携带方便,易于识别等优点,得到了湖广当地人的认可,尤其是受到普通百姓的欢迎。当然,这也源于湖广本身是产粮区,而且张献忠的统治对地方治安也算有力,让湖广地区的粮价便宜,这才让李岩的战术有实施的可行性。否则粮草就地强征的话,对将来的统治也会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腊月二十八,从武昌南下十天之后,周鹤带着南下部队抵达了捞刀河边。他们没有继续南下,而是在距离捞刀河十多里的地方宿营。
首先是,张献忠的部队已经大量布置在了捞刀河南岸,他们不能再像过其他江河一样轻松。其次,这里距离长沙已经够近,张献忠的部队似乎也集结的差不多了,在这里作战也算合适。至于他们又特意后撤十多里扎营,倒不是害怕被张献忠的部队袭击,反而是要给张献忠的部队留出足够的空间,好让张献忠的部队能渡过捞刀河,与他们形成决战的态势。
与此同时,周鹤让一部分部队四散出去,继续收购周围百姓手里的粮食和柴薪。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让张献忠包围的,所以他们必须要准备的足够充分才行。虽然按计划来说,后续的大部队很快就能赶到,可是战场之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们必须要有比计划更为充分的准备,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他们的弹药还很充足,这里也不缺饮水,唯一担心的,就是粮草和柴薪。
此时,部队的数百辆辎重大车已经缓缓的围成了一个周长数里的城寨,骑兵部队在四周警戒。辎重兵们和一些士兵在忙着将弹药卸下来,另一些士兵们则是装填沙袋,用来在辎重车外围形成保护墙、构筑炮兵掩体。毕竟火炮弹丸的动能,仅凭辎重马车是不足以抵挡的。
周鹤看着士兵们在有序的行动着,稍显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他对亲兵吩咐:“去看看信鸽队是不是准备好了。今夜就给武昌送鸽信,要是信鸽出了问题,咱们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周鹤率领部下在有条不紊的准备抗击张献忠的围攻,而在长沙城中的张献忠却是率了杯子。
“该死!统统都该死!”张献忠愤怒的叫骂:“沿途城镇无数,精兵数万,五百里距离,连十天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