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到了襄阳之后,果然还是坚持使用他的四面合围战术。流贼跑起来是麻烦事,官军在后面跟着跑,追不上,打不了。要是把他们围起来,就好对付多了。官军武器好,这样的正面对垒显然更有胜算。
他他的计划汇报一下:勋阳一路,由总兵陈洪范、副总兵周继先负责;左良玉、张一龙在均州(丹江口)为一路;巡抚孔方炤驻荆门,副将罗安邦、杨世恩驻宜城;偏抚陈瑞谟驻荆州;四川巡抚邵捷春严堵川东;河南巡抚李凤仙驻邓州;陕西巡抚丁启睿驻商洛;勇卫营孙应元驻襄阳,黄得功驻光化(老河口),周遇吉驻新野。基本把房县、竹溪给围在了中间。
这些兵力不只是死守,而是一地遭到流贼的主力攻击,此路官军死守关隘要道,并且通报其他各路,然后各营兵马联合围剿。这样就能形成四面合围之势,把流贼消灭在一个地区。
既然崇祯皇帝指明了不能放过张献忠,于是杨嗣昌就把围剿的目标放在了张献忠身上,连虽然分了营,但是离得还不算远的曹操也跟着遭了罪。
至于在河南信阳和庐州一带的革左五营,则只是让参将张琦,副将刁明忠追剿。
与此同时,请求授予左良玉‘平贼将军’印,总督各部兵马围剿张献忠。左良玉的关防印信不是被张献忠给抢了去吗?现在算是无印的总兵。这下一下提升成‘平贼将军’,是升了一大截儿。原来他只是众多总兵官当中的一员,但是现在却是地位高于所有的总兵官。
左良玉虽然上次失败了,但是他的兵力损失并不算大,而且他还有一万多兵马在河南呢。更重要的是,他的部下有不少是流贼中招安来的,也不怎么听朝廷的话,就是左良玉能指挥的动,所以左良玉现在的兵力最雄,战力最强。杨嗣昌就是想用左良玉来威慑其他的总兵副将们,让他们不敢听宣不听调。同时也是结恩于左良玉,让屡次同流贼作战都有胜迹的左良玉能知恩图报,奋勇杀敌,也好早日完成崇祯皇帝交给的任务。
京城才是权利的中心,要是离开的久了,对整个帝国的影响力也就下降了。他杨嗣昌可是要做宰辅的人,不能在外面多停留。而且朝中的那些御史也会使坏,不让他再回京城,所以他一定要在崇祯皇帝还念着旧情的时候完成任务,否则的话回京的希望就不大了。
崇祯皇帝还是对杨嗣昌一如既往的信任,杨嗣昌的要求全部满足,给了左良玉‘平贼将军’的大印,也同意了杨嗣昌的围剿计划。
但是公文往来,部队调动都需要时间,所以这一段时间,在张献忠这里还算比较平静。倒是革左五营这里最先开打。官军突袭了革左五营在光山八里畈的老营,杀了一千多流贼精兵,取得了剿贼战役的开门红。
商洛山中,一处小村庄,是李自成分营的一处驻地。
此时已经是崇祯十二年十一月末了,李自成逃入这深山中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春夏之间的一场瘟疫,让李自成原本只有一千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六百出头。原来他还想在五月的时候和张献忠一同起兵呢,可是这场瘟疫也打乱了他的计划,只能让他继续窝在深山中,慢慢的恢复元气。
“自成,”高一功说道:“据咱们的人探报,杨嗣昌已经到了襄阳,布置了一个大网,把张献忠还有曹操都围在了房县、竹溪周围。这次是老天帮咱们啊,虽然让咱们遭了一次瘟疫,但是却没有进入杨嗣昌的大网里。”
此时的刘宗敏瘦的脸颊都陷下去了,他的身体被瘟疫损害的不轻,没有一年半载的调养,恢复不到原来的壮硕模样。他皱眉道:“什么老天帮咱们?!跟官军打一场,也死不了这么多人!”
袁宗第劝道:“宗敏,也不能这么说。杨嗣昌还是很厉害的,这次又是四面八方的合围,各镇的总兵副将调了一大批,巡抚总督也调用了不少。我看这次又是和过去的十面张网差不多,张献忠和曹操估计要吃苦头了。”
“自成,你是什么想法?说一说。”刘宗敏问道。
李自成皱着眉头,等了一会儿,才说:“本来是应该按照约定和张献忠一起起事的,可是咱们遭了瘟疫,那是实在没有办法。现在咱们是想呼应他,也没有这个力了。不过应该派人给敬轩送个信儿,把咱们这里的情况和他说清楚,免得以后不好相见。”
“可是张献忠现在在哪里咱们都不知道呀,”高桂英说道:“房县、竹溪周围那么大一片大山,根本就找不到人呀。就算是咱们派人去了,能不能过的了官军的封锁还不一定呢。再说了,要是被官军抓住,暴露了咱们的位置,以咱们现在的状况,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嘛!”
高一功也说道:“姐姐说的对,还是要从长计议。现在咱们最重要的事情是修养生息,山里的山民对咱们不错,咱们可以从他们中挑些人入伙儿,补充咱们的人手。至于张献忠那里,他现在哪里还需要咱们的策应。他的大名,估计整个大明没有人不知道了。”
李自成看看刘宗敏,问道:“宗敏,你怎么说?”
刘宗敏一摆手,说道:“算了,有道理的话都让你们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大家都不赞同现在就起兵,那就不起兵吧。等咱们休养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李自成见刘宗敏也不再坚持起兵了,于是笑道:“那好,就这么办吧。不过也要派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