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奇脸上的表情支离破碎,惊怔地看向她,难道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居然得寸进尺,认为她能做自己的正妃!
难道,落云曦的心竟然这么大!
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吐字含糊:“正妃?落云曦,你也知道,你的身份……”
“不配,是吗?”落云曦轻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被她直接说穿,端木奇倒有些替她难为情了,结结巴巴。
“好了,跟你开玩笑,反正我有未婚夫。”落云曦笑着替他化去尴尬。
看在刚才他对落冰玲的态度上,她并不介意他说出这么无礼的话,反正她眼里也从未有过这十二皇子。
人与人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就像她帮落月琦,也只是为了日后的人情债。
两天后,太后在御花园设下盛宴,专为庆祝新立太子立妃。
落月琦今日盛妆打扮,与大夫人同坐一车,这是她从未想过的殊荣。
落飞颖与落冰玲因伤留在了家里。
落云曦一个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中,吩咐车夫赶慢点,一路欣赏着夜都的风景。
突然间,马车“咯吱”一声,急急停住。
一个女子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落云曦,我知道你在马车里,你下来,我要问你一件事!”
正是梁含芳的声音。
今日,落云曦一个丫环也没带,临走前,也嘱咐了轻虹,没有她的吩咐,轻虹绝不能露面。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还有暗卫。
她掀开帘子,看到一身浅粉绣碎花衫裙的梁含芳,后者长相并不如何惊艳,顶多清秀可人。
“怎么了梁小姐?”落云曦瞧见远处大夫人的马车消失在视野里,收回眼神。
“你下来,我有事问你!”梁含芳瞟了眼马夫。
“阿大,你回避一下。”落云曦吩咐。马夫应了一声,跳下马车,走到很远的地方才停下。
“那天,姑姑明明安排了宫女将玉佩放在你腰带里,怎么会在我身上?”梁含芳径直问道。
“是啊,是放在我身上了。”落云曦大大方方地承认,“只是手法真不高明,被我发现了。我不知道宫中谁想害我,但一进金华殿,便被你挑衅了,我在扶你起来时就顺手将玉佩藏在你身上了,没想到,还真藏对了,一家人咬一家人,这滋味不错吧?”
梁含芳的脸色随着她这句话涨成了紫红,右手尖长的指甲掐进柔嫩的指肚里,一字一字问:“那衣袖呢?也是你捣的鬼?”
落云曦悠闲地坐在软座上,居高临下地看她:”既然在我身上藏玉佩,那就肯定会找理由搜我的身,我不一起成全了你,岂不是太对不起贵妃娘娘了?”
梁含芳大怒,“果然,果然是你!你去死吧!“
她从怀里取出一根银簪,尖利的刺猛地扎向拉车的黄马,“嘶――”一声凄厉的鸣叫划破天空,彪悍的黄马前蹄倏然直起,整个马车都翻了过来。 落云曦眼前一花,身子撞到车壁,她急扶住车梁,脚尖轻点,纵身跃出马车,踏上马背,急扯马鞭,清脆的“吁”响彻在这条通向皇宫唯一的大道上。
梁含芳脸色发白地退到了路边,落云曦极力控制发了狂的马,娇小的身体有如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小船,力挽狂澜。
突然,那匹发了疯的马甩开四蹄,朝梁含芳的方向奔来。
马背上,落云曦一头长发已乱,被风凌乱地吹散,直直朝后飞舞,梁含芳惊吓间,脑海里只余那一双冰冷如寒霜凌厉如刀剑的凤眸!敛尽清华,洞悉一切,毫不似一名十三岁的少女!
她后背寒凉,一跤坐倒,别说贵妃姑姑,哪怕是当今皇后,也绝没有如此可怕的眸光!
落云曦冷笑一声,猛提马缰绳,急驰的黄马前蹄撒开,直直朝梁含芳的面门踩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玉兰色的身影急冲而来,情急之下抓住梁含芳的头发往旁边一拖,惨叫声随后响起。
落云曦冲过去后,回头一看,梁叶秋惨白着一张脸,抱住早已晕厥的梁含芳。
地上,一摊血迹,她的脚腕还是被马踩断。
“落云曦,你好狠毒!”梁叶秋大怒,碍于梁含芳在怀,不能过来教训落云曦,冷声吼道,“落云曦,就因为我不喜欢你,讨厌你,不想娶你,你就对我的妹妹发泄吗?是,我是喜欢琦儿,她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连她的手指都比不上!”
落云曦清冷地望着他,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他才会对梁含芳动手的?见过自作多情的,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
“落云曦,我告诉你,我不会娶你,永远都不会娶你!你别再找我的家人麻烦!”梁叶秋仍然很激动,可能没想到落云曦对他的迷恋竟到了这地步。
“叮呤呤……”一辆沉香木打造的马车驶上大道,装饰考究,显然不是普通人家。
梁含芳幽幽转醒,痛得泪流满脸,一睁眼便看到落云曦,她尖叫一声,惊恐地望着她,眸光中怨恨越来越深。
车铃越来越近,梁含芳挣扎着爬到地上,哭着冲马车挥手,“六皇子,六皇子,臣女求见!”
今天,她一定要申冤!
马车停了下来,垂于车门上的五色珠穗轻轻摇晃,玉白修长的手指掀开轿帘,清淡的声音问道:“是谁在呼叫?”
充当车夫的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暗卫流光,他认出梁含芳,如实说了。
梁含芳爬到马车近处,大声说道:“六皇子,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