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夫,真是太感谢你了,您真是活菩萨啊。”
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病怏怏的小男孩从罗氏诊所往外走,走出老远还不住回头道谢,直到走到一个拐角,回过头差点撞到一个路人。
老妇人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孩子给掉到地上,幸亏那路人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孩子,老太婆这才抱稳。
“王婆婆,亏您把小虎子喂得这么重,就快抱不住了哈。”那路人笑着扶住老妇人,一边打趣道。
“可不是么,啊——”
老妇人刚要接话,抬头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高高瘦瘦,模样算不上英俊,但五官端正,绝不算丑的年轻人,脸色顿时一变,就像见了鬼似的,低头抱紧孩子,神色慌张地匆匆走了。
年轻人望着婆孙俩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转身拐过街角,向罗氏诊所走去。
“爸,你回家吃饭吧。”年轻人走进诊所。
“唔,已经中午了啊?”
正在座位上清点药单的罗清远摘下老花眼镜,到水槽边取下一张汗巾,一边擦汗一边走出诊所,抬头望了望天。太阳当头照,八月盛夏的正午很是闷热,有些病人受不得凉,所以罗清远通常不怎么开风扇,这个上午病人很多,忙得他一身汗。
“那你先在这儿坐会,我吃了饭就过来。”罗清远交代几句便背着手走了。
年轻人刚送走父亲,便马不停蹄地打扫擦拭起诊所来,却没想到走出不远的罗清远又站住了脚,回头望着正在诊所里忙上忙下的儿子,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在长叹了口气后,才有步履沉重地往家走去。
罗清远早年丧妻,一个人辛苦拉扯两个儿子长大。原本两个儿子都让他很满意,老大罗刚忠厚老实,耕种家里那十多亩地尽心尽力。老二罗旭从小读书天分就在整个葫芦镇都是拔尖,后来也顺利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医科大学。
一直以来,罗清远都对老二寄予了无限厚望,可没想到……
罗旭大三还没读完,竟因为躲在学校的女更衣室偷看女生换衣服而被开除了回来。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八卦新闻第一时间就不知被谁传了回来,闹得现在整个清源镇都知道了罗旭的丑事,镇上村里到处都在背后嚼舌头,说罗家的文曲星如何如何衣冠qín_shòu,人面兽心之类,对罗家指指点点,甚至让他们的邻居都有点抬不起头来了。
“唉……人心啊……”
罗清远摇头着走远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罗旭虽然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但性子却是腼腆诚实的,他绝不可能做出躲在女更衣室偷看女生换衣服这种龌蹉事来。儿子回来也没详细解释,只说了句自己被官二代陷害了。
罗清远当然相信儿子,却叹息自己甚至没能力帮儿子在镇上洗冤。
像他们这样没有背景的农村家庭,怎能比得过城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明知被人陷害,也无处说理。想到这些,罗清远不免自责,心想自己如果是个当官的,或者是个有钱的老板,至少可以在镇上帮老二做更多事情。
……
罗旭这边却没有注意到老爸的心事,他虽然对被学校开除的事情也很失望和愤怒,但时至今日,在家里歇息了一个多月后,他也渐渐看得开了,人生条条道路通罗马,没有大学文凭又如何?并不代表自己这辈子就完蛋了。
“老罗,老罗……”
就在罗旭想事的时候,邻居张兰英带着她的女儿小娟来到了诊所门外,见在诊所里的是罗旭,母女俩便在门外停了下来。
“小旭,你爸呢?”张兰英急问道。
罗旭直起了腰,见小娟面色蜡黄,便道:“二婶啊,我爸回家吃饭去了。小娟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等你爸回来再过来。”张兰英拉着小娟往回走,没走几步,小娟便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了。
罗旭赶忙跑了出去,张兰英见他过来,立即拦住了他,“罗旭,你别过来,我不需要你帮忙。”
罗旭摇头叹息起来,知道张兰英在害怕什么。如今他名声臭了,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不躲着他,仿佛被他看一眼都能毁了清誉似的。
这个曾经被全村家长拿来教育自己孩子的榜样,如今却成了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妈,我肚子好痛,撑不住了!”小娟蹲在地上痛苦呻amp;吟,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块。
“小娟,你别吓我啊!”张兰英将近四十岁才生出个闺女,向来当作宝贝似的,见马小娟疼成这样,顿时急得手足无措。
“二婶!不是我爱管闲事,可小娟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要带她回去吗?贻误了治疗时间,受罪的是你女儿,后悔的是你!”医者父母心,罗旭激动地道。
“我……”张兰英还在犹豫。
“二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先把小娟扶进去,这大热的天,总不能让她在太阳底下晒着吧?你放心,我绝不碰你家小娟一根手指头,行了吧?”
张兰英这才扶着小娟进了诊所,见女儿这么痛苦,等不急罗清远来,便道:“小旭,你这儿有缓解痛经的药吗?”
从张兰英母女来到诊所开始,罗旭已经对小娟进行了观察,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光从“望”这方面来判断,他也可断定小娟的腹痛不是痛经。
“二婶,小娟不是痛经,那些药对她没用。”
张兰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