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请进!”正低头看报的商锺粟抬起头,声音温和。
“你好!”木门被推开,一个年轻人走进来,挂着和煦的微笑,“你好,商校长,我是许开光,您还记得我吗?”
“许开光?”商锺粟稍稍有些讶异,仔仔细细看了看,笑道:“我当然记得!文史系的才子吗!”
奇怪,老何不是接他去了吗?
许开光赶忙摆手,连道不敢。
二人寒暄客套一会儿,商锺粟终于提出心中的疑惑:“小许,你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过一位脚步匆匆,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吗?”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许开光想了想。这栋行政楼向来安静得很,楼道见不到多少人,刚才上来的时候还真没有看到什么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抱歉,商校长我还真没这个印象,怎么了,有事吗?”
“哦,那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何书记刚才出门上厕所去了,顺便下去接你。”在外人面前,商锺粟当然要给何书记留点面子,话不能说得太透。
估计老何和许开光错过了吧。
“算了算了,他接不到你,等会也该回来了。”商锺粟顿了顿,客气道:“小许别站着了,请坐吧!喝茶还是喝咖啡?”
“商校长不必麻烦,白水就行了!”许开光落座,商锺粟为他倒了被白开水,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商锺粟不必说,他身为铜城大学的校长,其实并不喜欢管理那些杂务,平日间大多是何梦钊何书记管理校内杂事。而比起管理,他更喜欢研究西方油画。如今面前坐着这么位以前仅仅是学校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学生,如今却成了大金主的年轻人,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开光见商校长总是一脸微笑看着他,笑容都快僵硬了,心里嘀咕这也不是事啊!
按理说他是投资者,这次见面校方的意愿也很强烈,怎么对方总是不开口呢?
既然商校长不愿意先开口,那他这个做晚辈的也只好勉为其难开个话题了。
心念电转,扫了扫四周,从没来过校长室的他发现四壁竟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油画,其中最显眼的有两幅。
一副许开光认得,罗纳河上的星夜,梵高的作品,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星空的深沉与无法预测。
每每看到这幅画,许开光都有些惊叹。
人的能力有界限,想象力却没有边际。
一百多年前,梵高站在疗养院门口,仰望星空,将所思所想化作一件艺术品。
他的生命走到终点,存在却被永久地保留了下来。
怀着丝感概,许开光看向另一侧。
这幅横亘一面墙壁的油画许开光便有些不认识了。
赤身luǒ_tǐ的女人骑在白色骏马上,披散红棕色长发下的美好酮体能勾起所有男性原始的yù_wàng,但是女人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淫邪。
她闭着眼,表情圣洁而庄重,仿佛为人类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
看到这幅画,许开光好奇开口:“商校长,你墙上这幅油画很有意思啊!”
“嗯?”商校长还在考虑如何开口,许开光陡地发问令他下意识地顺着其目光看了过去。待看清许开光指得是那一幅,他笑道:“你说得是这幅《马背上的godiva夫人》吗?关于这幅画,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哦!”
“什么故事?早就听说过校长关于这方面颇有研究,今天还望校长赐教。”许开光更感兴趣了。
这个问题算是挠到商锺粟的痒处了,他微微一笑,口若悬河:“故事的背景是大约1040年,考文垂的伯爵决定对外发动战争,为此向人民征收重税。但中世纪的英格兰土地贫瘠,人民生活困苦,哪里有钱再支付额外的税负呢?
就在这时,伯爵善良美丽的妻子godiva夫人眼见民生疾苦,决定恳求伯爵减收征税,减轻人民的负担。
伯爵勃然大怒,认为godiva夫人为了这班爱哭哭啼啼的贱民苦苦衷求,实在丢脸。godiva夫人却回答说伯爵定会发现这些人民是多么可敬。
一番争执过后,他们决定打赌——godiva夫人仅以长发遮掩身体走过城中大街,假如人民全部留在屋内,不偷望godiva夫人的话,伯爵便会宣布减税。
这个消息被农民们知道了,感动之余,他们决定联合起来。
翌日清早,godiva夫人骑上马走向城中,考文垂所有百姓都诚实地躲避在屋内,令大恩人不至蒙羞。事后,伯爵信守诺言,宣布全城减税。”顿了顿,商锺粟有些感概:“美丽的女人,美丽的画。”
低头啜了口咖啡,许开光一句话却令他差点把咖啡碰出来。
“这个故事是假的吧?”
商锺粟被这个问题噎了噎,但颇有风度的他还是饶有兴致道:“何以见得?”
“十一世纪初,英国处于混乱的诺曼底公爵征服时期,百姓流离失所,更别说接受教育了,而如果没有接受过教育,又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凝聚力与素质?再联想到当时大多数妇女地位低下,godiva夫人怎么可能有这个资格、这个胆子质疑他丈夫做出的决定?”许开光直接提出两个疑点,最后下结论:
“我没猜错的话,这幅画应该是某个信奉人文主义的画家画出来的吧?”
商锺粟目光凝聚在他脸上,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许开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方才哈哈大笑:“你说得没错!这个故事我也觉得肯定是编的,就和咱们国家那些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