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状,忙把药丸递给祁誉服下,几分钟过后,祁誉的脸色才稍微恢复了些。
“老爷,我这就去把医生找来。”
祁誉闭着眼摇了摇头,“晨霏和诺诺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已经收拾好了。”
“搬到一楼客厅去。”
“知道了,还有……”管家把一个文件袋放到了桌上,与祁誉拿给祁傲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这个袋子是在小小姐房间的地上看见的,好像是霏小姐拿回来的,应该是少爷给她的。”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祁誉蹙紧了眉头,“打开看看。”
“是。”管家小心的拆开袋子,而后把里面的东西整齐的摆在了祁誉的面前。
一叠剪好的旧报纸和一叠旧照片。
仅此两件东西,却足够让祁誉再次心脏病发作。
熟悉的照片,熟悉的新闻报道。
这一切的一切……
祁誉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年了,没想到祁傲居然还把这些东西留着,可见那件事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到底是有多大,难怪他会那么恨他。
自作孽不可活,祁傲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他了。
“老爷,你没事吧?”
祁誉摇头,“这些东西别让晨霏看见,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爷,纸是包不住火的,要不然趁这个机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霏小姐,也许这样,少爷的心里会舒服一点。”
祁誉挥了挥手,“算了,能瞒一天是一天。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诺诺的病给医好,至于傲儿,随他去吧。”
祁誉每次提起祁傲,都会亲切的称他为傲儿,可见在老爷子的心里,还是十分宠爱这个孙子的。
只是有些事,总那么不近如人意,已经发生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他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祁傲能原谅他。
“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是。”管家安静的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祁誉对着桌上的东西,久久都无法回神。
***
尹晨霏在医院的走廊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这其间,她的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
时不时,她嘴里还喃喃着:我该怎么办?
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如此这般的她,让刘婶心疼到了极点。
刘婶在祁家帮佣已经第三十几个年头了,祁家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从未心疼过任何人。
如今,她却打心底里心疼这对可怜的母女。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尹晨霏的后背,“霏小姐,老爷给诺诺请的是最好的医生,你别再哭了好吗?哭坏了身子,诺诺醒来之后看见了也会跟着难过的。”
尹晨霏抬头看着刘婶,眼睛又红又肿,脸颊上满是泪水。
“诺诺会没事的对吗?她会一直好好的,对吗?”
“是的,霏小姐。”
刘婶伸出手指抹干尹晨霏脸上的泪水,眼神暖暖的,充满了无限的疼爱,就像是她的亲生母亲那般。
事实也是如此,比起那个躺在床上的植物人母亲,尹晨霏跟刘婶更亲近一些。
因为在尹晨霏两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已经进了医院,这一睡就是二十年。她从小由外婆带大,于母亲,她根本一点映象都没有,只知道她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外婆在世的时候,她们每个月都会去医院看望母亲一次,直到现在,这个习惯都没有变过。
有时候,尹晨霏会陪着母亲说说话,给母亲擦擦身子;有时候,她也会不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母亲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
在尹晨霏的印象里,母亲是陌生的,没给她做过一顿饭,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可她毕竟是她的妈妈,她生了她,所以不管怎么样,尹晨霏都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她,让她得到最好的治疗,希望有一天,她能醒来,而后听她亲口喊她一声,妈妈。
直到三年前,外婆走了,她莫名其妙的嫁给了祁傲,住进了祁家老宅。
偌大的宅子里,除了祁爷爷,就只有刘婶跟她最亲了,刘婶不仅仅照顾了她所有的饮食起居,还格外的疼她,就连诺诺的份也一起疼了。
所以,时间长了,刘婶就像是尹晨霏的妈妈那样,成为了尹晨霏和诺诺的生活里不可或缺的那一个人。
“相信我,你不相信别人,但刘婶说的话,你总该相信不是吗?不哭了,嗯?”
刘婶顺势把尹晨霏拉进怀中,给她最暖的依靠。
“嗯,我相信你,诺诺会没事的。”
“嗯……”
就在这时,急救病房的门开了。
尹晨霏在刘婶的搀扶下,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坐在地板上的缘故,尹晨霏只觉身体僵硬的厉害,差一点又倒回了地上。
“小心。”医生连忙搭了把手。
尹晨霏却猛的反握住医生,万分千分的用力,“我的诺诺呢?她在哪?”
哭太久,声线里都透着浓重的鼻音,很是沙哑。
眼底,那份微薄的期望,是赤果果的,她就这样,红着眼,流着泪,一动不动的看着医生,希望医生给她的答案是她想要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直到几秒钟过后,医生才露出一双笑眼,隔着口罩,缓缓的说:“她没事了。”
紧接着,尹晨霏松开了医生的手,转而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