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想?高墙之外的我,如今只能这样偷偷看着她。
听闻你被罚跪了一整晚,走路尚且不能,又是烫伤手,现下你是如何能这样笑颜如花?
看着阁中笑闹的女子,眼里多了怜惜和心疼。
若儿,你可还好?
新婚第五个日头,照当地的习俗,出嫁的女儿第五日清晨是要回娘家哭谢的,俗称哭谢礼。说是一来哭道诉出嫁女儿对父母养育之恩,二来哭自己不再女儿身。
天才微微亮,若沫已经睡不下了,一心想到父亲母亲,心中是滋味更浓。
“王妃,准备妥了。”提着小。
眼看王妃早已梳妆完毕,此时正坐等着,面带几分喜色,花秀忽而心中想起一事,又不知当说不当说。
“花秀,可是有话要说?”看出花秀心思,若沫轻轻开口问。
抿抿唇,看去若沫,花秀有些为难,“以往……女儿家哭谢礼,是由夫君陪伴……”
话点到此处,意味自明。
眸光微暗,若沫怎会不知?或是但凡女儿家深闺庭前,都曾潜心期盼,他日得一如意郎君相伴归来,哭喜不哭哀。
浅浅女儿心,自己如今看来,是终不得了罢。
“王爷,公务缠身,日里不得闲身,身为王妃自要理解。”于心,其实也并不是期盼着王爷会随去,如此这般清静归去,也省了事。
天色又微微亮了一些,整装待发的若沫一行人,适才走到王府大门前,瞥见一高挺身影立在大门一侧。
“冷风见过王妃。”
看到来人是冷风,若沫略微惊讶,这个时候怎会在此?
没等若沫发问,冷风径先告明来意,“王爷抽不开身,因此特命冷风护送王妃回相府。”
一番话,若沫面上了然,面不露色,只是心中暗暗自问,此番到底是护送?还是监视?
也罢。
天色朦胧,安谧的乐陵长街像似也在沉睡中,不曾醒来。
马车轮轴碌碌在石板上转动,车内静坐着她们主仆三人摇摇晃晃,也不胜冷清之意。
嫁娶之日满城轰动,不知掩下了多少人言耳目。
“王妃,相府已到。”
闻言,若沫切切掀开窗幔,望去外头。威严肃庄的相爷府邸门前,桐树枯叶飘落空地上,红漆朱门前,年老的徐管家翘首望来,身穿一身褐色衣袍的母亲巴巴门外站着,看面容焦虑,看似等候多时了。
“娘……”才下马车,看见母亲,才稍有时日不曾见,怎的看起来老了许多?母亲年近四十,端庄大气,日月优养出的雍华之气,眼下怎的快似看不见了?原是牵挂女儿。看着母亲,若沫就湿了眼。
抱住女儿,夫人也是泪眼盈盈,有道是言语在心却是道不尽,只得手愣愣的拍女儿后背,嘴里不住地呢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心疼总是在心上,不在话上。
嘘寒问暖之后,夫人才注意到,女儿今日只身一人回来,身边回来的只花秀花琪两陪嫁丫鬟,凄凉冷清。
想必,女儿是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