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沫还在晃神,只当冷风冷冷离去,看去他干练决绝的背影时,才发觉冷风这番话的用意,想开口叫他又止住了嘴。
冷风以一介友人的身份,在为她担心。
奕华阁,空气依旧阴冷。
藤椅之座那人,面如修罗,阴沉寒冷。
“哎哟,小天,怎的脸色不太好哇?”门外之人,春风满面,笑吟吟走来。
精锐眸子一凝,面无表情,二话不说,手上滴墨毛笔如箭般飞驰而去。
亏得千玥眼神也不含糊,身手敏捷,轻易躲开飞来之笔,只不过…粉红锦衣肩上饶是沾上了几滴墨渍。
千玥连连摇头,这不禁逗的主儿。
“真险,小天,你果真狠得下心。”看了眼肩上几滴墨渍,眉头紧蹙,千玥步步走进,饶是一副痛心疾首状。
许久,霍策天抬眼望去,才赏他一眼。
“手滑。”
千玥一股热气憋回脑门里,你为什么不说手抖呢?
“我要的东西呢?”
面**邪之色,千玥抬眼看去,那人仍是面如冷刀,冰冷至极,贱骨子发作,再逗逗他如何?
“没有……”
话音刚落,又一枚蘸墨飞笔迎面而来,千玥一个灵光,适时别开脸,却躲不及毛边儿的黑墨,俊美出凡的脸上硬生生地划出一道黑墨边。
“老实点,拿出来。”
千玥眼看自己英俊的脸被划开了一道黑边,心里也老大一个不爽,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直直朝霍策天脸上砸去。
“混蛋,拿去!”
举手,面色如旧,轻松接住直面脸上之物。
眼看手上泛黄硬纸包住的硬物,霍策天不禁眸光暗下,也只是这种时候,才会流露出难得的忧伤之色。
长指一层层剥开硬纸,就如同一层层剥开那时短暂而美好的记忆。
看到霍策天又面露忧伤之色,想调戏一番,又似乎于心不忍,千玥叹息道“我去那里看了几眼,百丈高崖,崖下怪石嶙峋……”
剩下的话,千玥没有说下去,只是他心里都清楚。
有的事,既已经无法挽回,倒不如接受现实的好。
似乎没听到千玥的话,只管把手中的包裹,层层剥开,长指厚掌中,一形态怪异陋简的褐色土陶俨然出现在霍策天眼中,这并不精湛的手艺,在他眼中却是万分珍贵。
“竟长这般……”
看着杯上形色怪异却又觉甚是可爱的陶杯,眼底有一丝淡淡的笑意,轻柔的动作,有着他无尽的温柔。
他当时曾好奇问她,你手中的宝贝,长什么样?
沉思了好久,她藏着笑,淘气地才说句:像你。
没等他回神,像是抿着笑,她就跑开了。
“诶诶……你快别这般笑,看得小爷我瘆得慌。”咬着牙酸着霍策天,千玥一屁股坐下椅。
“我说,你这也太没良心,帮你忙要你道谢且不敢求,总不归望我脸上砸墨星子吧?”千玥依旧叨叨,长指略略狼狈地拭擦这脸。
人前且不知,凭他千玥与霍策天自小的交情,他策王爷就是个小气叨叨,惹他一毫必还人一丈的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