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沫抿抿唇,偷偷看了他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忸怩着身子,有意看了看他的手臂,“王爷,手臂可是好了?”
“你很担心?”霍策天深深看她,只是那眼神里多少有些挑逗她的意味,见她又不说话了,便又补上一句,“你似乎从昨晚便在问了。”
非要得人嘴上便宜,霍策天就是讨人厌。她确实很在意,毕竟他手上的伤多少源起于她,想了想,若沫便咬紧下唇道,“是,臣妾很担心。”
这才舒坦了。霍策天长眉一挑,故意将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你觉得本王的手还有事吗?”
看来是没事了。若沫心下忽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当时血流成那样,她真担心日后要费上好些时候才能好呢,“王爷那便要好生养着。”
沉沉应了一声,霍策天不说话,若沫自然也不打算开口。一刻,两人之间有些安静得诡异了。
软玉在怀,霍策天不觉然思绪有些飘远了,曾经,依依也依偎在他怀里……
香烟袅娜空中,不声不响。半晌沉默后,霍策天目光渐渐从远处收回,最后才把视线放在若沫身上,方才还十分淡漠的眼,一瞬突然柔了下来,长指挑起一缕长发,声音轻轻,“沈若沫,你听话一些。”
四下无声,妾婉君膝上无语,何其一片迤逦之景。
听话,叫她听谁的话?渐渐,若沫目光悠悠飘远了,模糊的往昔似乎又开始清晰。
那日,在湍急的河流边上,她跑去找他,恰逢连天绵雨那河上的板桥腐陈年老终于断了。听得耳边河水哗哗不止,她站在桥上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天还下着雨,打湿了她身上轻盈的薄衫,丝丝发冷,手里就紧紧抱着药包,她在桥上踯躅不前,怯然的脸上是又着急又害怕。
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却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了。任何时候,他总是有种让她完全信服而依赖的力量,完全的,绝对的。
眼睛分明裹着纱布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脚步却镇静如山稳。一步一步靠近残桥塌陷的边缘,徒然伸出手。
“依依,把手给我……”
“我害怕!”她不敢。
“别怕,把手给我!听话。”他轻轻一笑,安抚她。
……
看着她,眼眸恍若闪烁着那惶然失神的样子,霍策天好笑地轻轻歪着头,嘴角还有一丝笑,“怎么不说话?”
落寞回神,往昔早已消逝远去,始终半点都留不住。“嗯。”没留心思在霍策天身上,便胡乱应了一句,若沫低着头并没有再说话,继而盯着脚下滑得发亮的大理石板,久久沉默了。
“沈若沫,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本王的话?”霍策天不悦地捏起她的下巴,这个女人敢无视他的话,抬起她的下巴,迫使若沫正视他,再重复,“知道吗?”
正对着,霍策天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那双黑白分明眸子,那明明无辜的眼神,又有些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