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往心里深处想,实话说了,在这具身体里唯一还残留着沈若沫本人的情感的,只有霍煜天,当朝太子。眼见太子那时,她是惶恐的,那温柔如水的眼眸有对沈若沫数不尽的眷恋,她清楚,却没办法回应。
怎么办呢?眼前人面目依旧如黛如画,只是无人能知命运是如何千转百回,辗转至最后的结果是:此人非彼人。
“王妃,怎么了?”看若沫手端着碗发怔,花秀忍不住上前小声问了一句。往往若沫这样独自发怔时,花秀心中总是感觉不安的,自有不安从何而起,自己也不知晓。
“没事。”若沫轻笑,低眉浅尝一口汤。罢了,命运已然如此,她也不必再自作烦恼。
如今她只须劳心记着一事,她是沈若沫,只是不记得往事的沈若沫。
奕华园。
此时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只见霍策天随意地背靠在椅上,随着昏暗的光线,远远看去显得他有些慵懒也有些阴冷。
半晌,他抬眼看去千玥,那脸上明明并无表情,偏生嘴角又有点扬起,那面上要笑不笑的,那语气却是甚是不屑道,“人家前脚刚走,接着你就回来,时间捏得倒是刚刚好。”
“就怎么着了?”不以为然地哼出一声,他知道霍策天那话里头的那几个意思,不就是笑他与梅雪衣那档子事儿么?千玥掀起袍子往座椅上坐下去,“霍策天,你少拐着八百道弯儿来取笑小爷。”
霍策天嗤出一声,只淡淡道,“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可不是,人梅雪衣这才刚走。
“人家看上你这混小子,也不知是她瞎了还是你小子瞎了?”眼角撇去千玥,话一出他口一如往常的毒。
“嘿,我纳闷了,霍策天你这人到底有没良心的?妈的,老子给你白干活没讨着半句好话也就算了,你这厮还开口给我心里添堵了!”手上倒茶,千玥嘴里还不忘痛骂着霍策天。“亏得老子为你出生入死,你自己说你这人到底有没有一丁点良心?”
又来跟他来论他本性?霍策天挑眉,再煞有其事地再一次重复道,“向来不乏有人道本王无心,良心,怕是没有。”
“……”
千玥嘴角抽搐,霍策天果然最没良心,最无耻。
“事情办得怎么样?”
“妥了。”
霎时,身上懒散之气一扫而光,霍策天忽而眸光一凛,语气阴沉,“查出了那刺客身份?”
“顺着你说的那条线索去差,发现似乎跟那夺命堂有些瓜葛。”如实说出,千玥悠然闭眼喝下一杯茶,再睁眼时,眸光蒙上些阴翳,补上一句,“不过,这倒没十足把握。”确实不能得十足肯定的结论,因为他此番调查受到些阻碍没能再往深了查。
“哦?”那倒是稀奇了,千玥向来言出必行且行无不成。挑起浓眉,霍策天饶有兴味问,“如何不能十足把握?说来听听。”
“那夺命堂虽名为江湖杀手之门,但据我周转其中多日,发现他们似乎并非寻常的求财买命之众。途中曾冒充金主买人命,价高千金,但是他们就是不接单。”游离于江湖之上的杀手组织却不求财卖命,这才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