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开口问,他就隐约端倪出出事的苗头,果然随后便知道了他传书上提到的那名女子生死未卜的噩耗。
他惊愕。说实在的,当时心里是同情着霍策天来着,白活了二十五年都没正经地看过一个女人,难得有天看对眼了,还喜欢上了,谁知最后还是不得善终,到底是他运气太差,还是这天要玩弄因缘?
他知道,自那事后,霍策天性情大变,他一向清静的王府变得嘈杂起来,日夜笙歌,美人美酒尽眼可见。说来,fēng_liú倜傥的策王,流连花丛间,到底有哪几分笑是真切的?
“不过,你那王妃确实挺好……”一边回想着过往,手将就酒杯送到嘴边,千玥一边懒懒道,“看上也就看上了……”他这话说得有些淡然只话语中不免有些释然的轻松,毕竟霍策天有天能再敞开心怀,未尝不是好事。
且沈若沫自身也并无过错,只是身为左相之女,那身份搁在那儿,总是有些让人介怀的。千玥嘴里轻呼出一口气,他再细细回忆起,那脸上淡笑如清秋的女子,心中不自觉地有几分好印象。确实,比起霍策天府上的几个搔首弄姿的女人,自然这位王妃能入人眼一些。
眸光阴暗下来,“可她心里有人。”声音十分的冰冷。
恰时,从池上吹上一阵夜风,无声息穿过楼亭檐下,最后吹进霍策天沉如冰霜的眸底,更是让人感觉瑟瑟发冷。
杯中的酒缓缓流入口中,这会儿千玥十分镇静自若,慢条斯理地放下杯盏,意味深长地挑了一眼霍策天,反问道,“难道你心里就没别人?”
一语击中。半晌,霍策天勾唇一笑,坦然地再将千玥手边的酒壶拿过来,踏踏实实地给自己的空杯上倒满。那晶莹细长的酒水在他眼前缓缓而下,水碰杯壁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清晰,就正好如同此时他的眼中的神色。
“她,确实在。”
闻言,千玥轻轻笑了,笑着脸问他,“看上沈若沫,日来方长,久之可会忘了那女子?”面上几分戏谑,几分认真,说句实在,此时他有点私心,真希望霍策天能说一句可以。
对那位不知名的女子,他用情太深,自然伤得也深。
一杯酒水漫上,杯面上漾着一层浅浅的涟漪,静悄悄地晃动着不扰人。霍策天冷静地看着,过会儿郑然拿起,一饮而尽,决绝德丝毫不拖沓。
“绝不可能。”你看,就是如此决然。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千玥也不取笑他,只是径自将自己手中的杯盏送到嘴边,嗤出一声,“就知道你那点出息。”同样是一饮而尽。
霍策天微微转过身,看着窗外一际无尽如墨的夜幕,心中猝然一疼。
要忘记,他做不到。
酒水碰壁漾起的铃脆声散在四下无声的夜里,有些冷清,有些落寞。霍策天微微皱眉,今晚的夜怎么也这样静?抬眼看去一旁斟酒独饮的千玥,再看一眼自己手中的酒水静躺在杯盏里,微丝不动。这一刻,他顿觉,心中亦是静如死水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