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策天看着自己面前那张垂下眸眼又不尽可爱的小脸,心里软软的一点一点塌下来。
可人儿,怎么看都惹人疼惜。
伸出手,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手指缠上她脑后披散的长发,轻轻划过指腹,末了,又再缠上。
“沈若沫,在外头,一定要记得跟在本王身后。”指尖还划着她的长发,目光停留在她发上还是柔和的,只是稍后再抬眼看去帐子那撕开一点缝隙的布帘时,霎时变得有几分阴戾,精锐的眸子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自然,他这副模样若沫看不见的。扎进他厚实的怀里,若沫的脸就这样贴在他胸口处,那衣领边沿处的钩住繁杂花样的金丝线磕得她的侧脸有些发痒,就是觉得痒痒的不痛快,没多大留意他的语气。轻轻将自己的脸颊挪了挪,最后只是轻声回应他。
“知道了。”
*
会场正中央不过十步远的大帐篷,正是皇帝歇息安寝之所。
“都安排得怎么样了?”皇帝坐于高座之上,面容虽苍老但眉目中却依然凝着强盛的精锐,此刻正敛着视线看去低下躬身请奏的太子,肃着脸色问话。
“回父皇,沈将军已领命,并且正着手准备,在城中筹备兵马。”此时回话,太子面上还是一如往常的清雅。
“大约要多久到?”皇帝拧着的眉头久久未舒开。
“应该是三天后。”
话音才刚落,皇帝眉头拧得更紧,冷着脸色摆摆手,“不行不行,太慢了。”如今对付策王就那么一次难得的机会,若是在最紧要的关头费掉了珍贵的时间,那所有的功夫都算是白费了也再无机会除掉策王。心中念及后果,皇帝再看去底下的太子,便沉声道,“太子,攻人之城,必要趁人不备时。如今机会难得,朕断是不想看到有任何的疏漏,无用之人尽可废了。”
为求一朝成功不惜代价,这样的决绝果真是帝王成业之风范。听得自己父皇一番‘深意’话,太子只是面上掠过一丝清浅的笑,那笑容是极浅的,似有无奈也有讽刺。
“父皇,依儿臣之见,这次的狩猎期为六天,当中时间是足够的。另外,此次的兵马调动的动静是不小,倘若贸然带兵出城,难保会使京中百姓惊慌,造成民心大乱,到那时陷于困境,沈将军是顾不过来的。为慎重行事,调兵围堵之事父皇尚且还是急不得的。”太子一番话精细严谨的分析下来,面色冷静并无丝毫的凌乱,可见其初露显出的锋芒。
太子句句在理儿,皇帝自然没得反驳的。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其中利弊,只是如今事态紧张,是容不得他有丝毫的松弛懈怠的,为了拔掉刺在眼里十多年的肉中刺,他这次必定是要付尽全力。
太子说得不错,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的,掂量着方才太子的一番话,皇帝继而是端着几分赞许的眼光看去面若清儒的太子,他这个儿子向来与他商讨政事,开始他以为自己是选错了人,如今来看,是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