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下得是不错,一箭双雕。”沉沉说完一句话,此时霍策天眸光阴戾。脸上明明是阴冷凝重的神情,偏生,他唇角又冷冷勾起,“本王,如今是天下大逆不道之人。”
语气里是蚀骨的嘲讽。
“是这个理儿。”对着霍策天,千玥亦是冷冷一笑,笑得诡谲阴狠,“既然他都给了你这罪名,不尽其用,倒是会辜负人家一番苦心。”
既然已经身上背上了逆反的罪名,那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造反只是一个糊弄世人的名堂,一场恶战却已经是一开始就已注定的事。
造反多么讨人唾弃的一词,如今在他看来竟是如此合情合理。与千玥对看一眼,霍策天终得勾唇一笑,眉目间尽是气吞山河的气魄。
“起兵,造反!”
挺直的背脊如高崖峭壁上风雨不倒的苍松,眸光直直望去前方,恰似俯瞰万里山河的壮阔情怀。
等了十多年,终于是要开始了。失去的,势必要原原本本夺回来。
*
床榻边,握着若沫的手,花琪一张小脸哭得不成样子。
因为身子实在虚弱得很,靠在床榻边沿上,根本就动不得。静静地看着花琪,最后是若沫没得法子,才抽出手轻轻捏了花琪的脸蛋,“还哭,这不没事了么?傻丫头。”
“自打王妃你去了围场之后便再没了消息,如今外头的风声传得那么大,你说花琪能不担心么?”花琪说话时是满脸的委屈,说起了担心便又想到花秀心中更是难受,看着若沫再说话时,那声音霎时小得可怜,“王妃你是回来了,可花秀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
听见这话时,若沫显然一愣,慌忙抓住花琪的手,先前的淡然冷静一扫而光,“花秀没和你一块来?”自打在这里看见了花琪,她就以为花秀和花琪是一块的。
猝然被问到花秀的下落,花琪眼泪更是止不住往下流,声音没能说出口,便只能僵硬地摇头。
“花琪没见着花秀姐姐了。”
若沫怔然,当下对着花琪也说不出一句话,她知道如今花秀没和她们一块意味着什么,王府被抄查,如果花秀尚在王府中,那必定是免不了苦难。
花琪看着若沫泛白的面色便又觉得自己是犯傻了,她们王妃身子骨那么虚弱,她还尽说些让王妃担忧思虑的混账话,可不是再苦了王妃么?念及左右利害,便忙收住眼泪,花琪轻轻拍了若沫的手,生硬地安抚着。
“王妃就先别所想了,花秀姐姐吉人天相,如今…如今没消息指不准就是好消息呢。”花琪不大会安慰人,但依然能听得出来,她安抚人的语气却是十分诚恳的。
但是若沫听着这话,并不能减去心中的担忧分毫。患难时,花琪花秀两人都是与她一道,如今她脱险时却不能保全她们,心中自是万分愧疚难当的。
安静的屋里,山间冰凉的空气透入身体,隐隐发寒。
窗边的灯台微微照下,可以看见若沫的脸色并不好,原本就是病怏怏的煞白,如今是阴沉沉的更是令人担心。沉默片刻,握紧花琪的手,最后终于轻轻叹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