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眼里只有“皇军”的楞种汉奸龟孙子,先前,是个贩鲜鱼的出身,打家劫舍样样行,好坏心眼全都缺,只有一样娘胎里带,溜须拍马,钻营有术。
小子这么快的跟上四老虎,是因为会察言观色,两顿饱饭后,就开始琢磨事儿,见四老虎喜欢人巴结,就到街上,讹了一个卖鱼的,提五个大老鳖当见面礼,四老虎吃了人家的老鳖嘴短,就把他安湖边一个炮楼里当伪军的班长,可是,班长就是一个小头头,哪有啥油水?这小子见刘大炮和四老虎走的近,就求刘大炮,想心甘情愿跟他当跟班。那时候,刘大炮正被那帮子杂碎看不起,要啥啥没有,也不想多参合啥,于是大喜,进村上店的,全带着严先树,严先树呢,跟着享口福,还能讹钱,就更上心,把刘大炮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刘大炮呢,渐渐地,也把他当了贴心人,吃喝嫖赌全有他一份儿,这使他眼界更豁亮,两面三刀耍得更利索,刘大炮眼底下偷成了他的小老婆,还和小老婆荷香联手,顺了不知多少钱和财。刘大炮死了后,小子转身跟了四老虎,知道四老虎最恨李连璧,就带上街上的小混混,没少砸了李连璧的窗子,烧了李连璧的大门,恶心地李连璧大街上不知道骂了多少回,果然得了四老虎的宠,派他来这里当了中队长,成了蹲在李连壁头上拉屎拉尿的太上皇。
这样的人,自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他本事,哪能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他中队部的外面,星夜赶来的湖西公安队,已悄悄地隐蔽在周围,等的就是他的倾巢而出。
严先树的中队部结实得就像座城堡。
由于距离青山较近,采石容易的缘故,这一带的居民的院子,大多由青石围定。
过去的人,有钱了,想的是修窝。
李连璧也不例外,当了县长后,头件事儿就是在老家显摆,建了自己的家园,这四进的院子又高又大,外墙宽得能并排站立三个人。
院子很结实,结实得叫守院子的人麻痹大意,忘乎所以,见天已亮了,队长带队走出了,四个墙角的哨兵打着哈欠,肩扛着长枪,回屋里睡回笼觉去了。
这本来就是一帮子乌合之众。
公安队要的就是这情形!
这边战斗的指挥员、情报股股长李珍明见时机来到,手一挥,四个战士把三八大盖长枪往身后一背,解下腰里的绳子,将带铁锚的一头抓住,在空中轮圆了绕几圈,一出手,铁锚就像狸猫,“嗖”的声,飞到石墙上,拽一拽,钉的牢靠。四个战士手拽着绳子攀上院墙头,转眼间,翻到墙里面,队长再一挥手,突击队战士鱼贯而上,短短几分钟,全都进入敌人的中队部。
华南的豹子东北的虎,都是很厉害的主。但那是在猎取的路上,豹子、老虎一旦进窝里,就倦怠松懈的不行。
再说这帮子家伙,本来就是吃干饭的主,能有啥军事方面的素养?小分队进入院子,就像进入了一个废弃的古城堡,院套院,屋连屋,整个院子只闻呼噜声,不见人踪影。
李珍明在前头,持枪弯腰碎步疾走,战士们紧跟在后面。
再拐进一道月亮门,又是一个大庭院。
诺大的庭院没有一棵树,地面全由石块铺,亮光光,滑溜溜,显得整洁,老家伙拾掇自己的老窝显然上了心。
北屋的正门,挂一块白漆木牌子,上面写的黑字是:湖西七县区皇协军嘉祥中队部。
两边厢房门都关着,里面传出的是高低混杂的鼾声磨牙声。
李珍明抬起胳膊正要挥手,就听见正门“吱呀”一声响,战士们连忙把头低下。
一个披着伪军棉衣,手提着裤子的青年走出来,只见他眯着双眼,歪歪斜斜,就差打呼噜地踅到西厢房墙根,掏出家活儿就朝墙根哧尿。
李珍明向身后一摆头,两个战士飞身上前,一个捂嘴,一个压身,还没等他醒豁过来,就被夹到李珍明的身边。
“我们是八路军,不想死就说枪在哪里?”李珍明低声干脆。
一个战士手握刺刀,朝他的胸口一捅。
“呜呜呜……”那家伙挺着身子,直翻白眼。显然,冰冷的刺刀穿透单衣接触到了皮肉。
“把手放开!”李珍明低令。
战士吴伟把手松开一条缝。
“呼呼……在……北屋……”
吴伟的手劲够厉害的。
“屋里还有什么人?”
“三个人……睡地铺……”
“上!”李珍明嘴上发着命令,第一个向北屋里跑,其他战士紧跟上。
吴伟右胳膊下滑,从那个伪军的嘴唇落到脖子,使劲一勒的同时,左手把脑袋上前一推,“咔嚓”,一声脆响,那家伙的吃饭的家伙离了脖腔子,命当然也没了。
北屋的正门里,地上四个地铺的两侧,是两排枪架,枪架上整齐地摆着步枪。八仙桌子的下裆,堆着八个子弹箱。
战士们一拥而上,一边捉按睡在铺上的伪军,一边去抢枪架上的步枪。
“嗷!”一声嚎叫倏然响起,像被砸了一棍的狼叫,把屋里屋外的战士震了一愣。
原来,一个战士单膝跪在了这个伪军的中间部位,剧烈的疼痛,使他从睡梦中直接进入了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