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声音飘入耳里,唤回了边子期的思绪,她收回视线,轻颔首:“好。”
阿琛活着,素儿没事,那她的确可以回了,至于梦魇中的,至于她到底是不是锦溪,她以为没必深究的太多了,毕竟那都是过去了,而今她是边子期,仅此而已。
而脸上的妖花,所谓的夺命符……管它呢!
身子微转,却闻得花弄影柔媚的声音出传来:“小期期,你就这么走了,不管人家了?”
边子期闻声,脚步微顿,回眸看了眼那身姿妖娆,眸间含着一丝幽怨之色的花弄影,柳眉轻轻蹙了一下:“你要是想回,也可以回。”
“人家很想回,可是眼下却是我为鱼肉,人为砧板,跑不了啊。”花弄影幽幽地出声道,“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这条小命丢在这儿吗?”
“丢不了。”她瞥了眼他被捆住的手与身子,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而且瞧你这样子,似乎还挺喜欢的,小花花,我先行一步了。”
言毕,她便不再逗留,眼下既然没有人阻拦,她何须在这儿消耗时间,她要带着素儿去与燕陌琛团聚。
可尚未走出两步,她猛地感觉到周遭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一丝丝阴寒的气息从四周袭来,伴随之的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她倏然站住,偏头看了眼一旁的玉笑书,见他平静似水的眸子里也是缭绕起浓郁的神色来,当下意识到情况变得不妙了。
“清渊!”一声焦急的声音在山峰上响起,是融墨的。
边子期猛地抬头朝上看去,只见先前一直端坐着执着棋子的拓拔清渊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他的身后站着洛奇,洛奇手中握着的剑从他腰部刺了过去,鲜艳刺目的鲜血顺着剑流了出来,将那一身白衣染红,如一朵妖艳盛大的鲜花在他身上绽放。
这时,融墨一掌击在洛奇的身上,而洛奇竟是没有反抗,整个人硬生生的跌出了好远。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是惊讶不已,就连中年男子也是愣了愣,万万没想到突然会变成这样的情况。
眼下,唯独一个人脸上是带着笑意的,那便是扶桑国太后,真是天助她,只要拓拔清渊出事,只要他没有力气反抗,她所要的就近在眼前了,而现在她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了,旁的事儿……不必管了,精明的眼眸里闪烁起一丝邪佞的笑意。
“清渊,你……”融墨看着拓拔清渊伸手抵在修罗棋局上,而后执起另一粒白子放在棋盘上,浑然不顾自己腰上淌出的鲜血时,眼里带起一丝浓浓的无奈,伴随之的还有一丁点的心疼与怨,“你不必再做了。”
拓拔清渊轻轻勾了勾唇角,苍白的脸上带起一抹如风般和煦的笑容,慢悠悠的出声道:“既然选择了,该是要有始有终,差一点点了……墨,替我看着点洛奇,让他不必再阻止我了……”
说着,他顿了顿,微侧头,看向不远处站起身子的洛奇,轻描淡写的开口道:“洛奇,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而且没有何必。”
洛奇轻轻嚅动了下嘴角,目光幽幽地瞥了眼下头的边子期,又看看云淡风轻的拓拔清渊,轻轻哀叹一声:“主子,你……”想说点什么,却终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恭敬的跪了下来,纹丝不动的呆在那儿。
“嗯,这样便好。”拓拔清渊淡淡地道了一声,注意力又回到了棋局上,“该你落子了,进,或不进,灭,或不灭。”
中年男子也跟着收回了视线,但眸色却是有异样的光芒掠过,他看着变幻莫测的棋,声色低沉而又沙哑的开口道:“你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让人摸不透你究竟是想让她进去,还是想让她离开。”
两者都想,所以心思便是那么的纠结,一直举棋不定,使得这一场棋局变得更加变幻莫测……或许一切还是顺应着不再棋局上的人到底会怎么做,会使得她选择怎样的路,而不是他去让她走哪条路。
山峰上的人说的话,边子期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可隐约却觉得似乎与她有关,她抬眸凝望着他们,深深地注视了许久后,闭了闭眼睛,转身就准备离开。
“小期期,你真的就这么打算走了?”花弄影将她变化的神色全部看在眼里,猜测到她的心思怕也是纠结的很,于是便开了口,“你可知有人是为了改变你的人生轨迹,让你脱离不该有的痛苦,方才如此,你难道想要这样一直欠着这份人情?”
边子期明眸微动,看了眼拓拔清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哦……”花弄影长长的应了声,“小期期,你好残忍啊,你难道真的就忍心他为了你们平白丢掉性命,那样……你们真的能够安宁的生活在一起,而回忆里不掺杂一丝歉疚?”
柔媚又不失清润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质问,就连那多情的眼眸里也带着一丝质疑,正幽幽地看着她:“小期期,你该是好好看清楚,他为了素儿,一瞬间就老了,老的就如同上了百岁的人……你真就不在乎,不去管,将一切就这么简单的割断?或许到时候还未必真的割得断,连带着你,素儿,小陌琛都牵扯进去……”
幽幽的话语钻入边子期的耳里,让她的心思变得很是纠结,若真如花弄影所言,她的确是会对他产生歉疚,每每生了回忆时,都该忘不却这个人,甚至……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素儿,好半晌后,掀唇而语:“花弄影,你究竟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