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很想听听你的大名。”这个德国人冷冷地说。
“当你的堂兄亨里希正在出任帝国公使的时候,使得艾琳和前波希米亚国王分居的人就是我,而且我还把你的舅舅格拉芬斯坦伯爵从虚无主义者克洛普曼的魔掌中拯救出来。我还――”“原来是你一个人干的?”冯?波克惊讶得坐了起来,嚷道。“一点也没错。”福尔摩斯说。
冯?波克又垂头丧气地倒在沙发上。“那些情报,大部分都经过你的手,”他嚷道,“那有什么价值?我干了些什么?毁啦,永远毁啦!”
“当然有点不可靠,”福尔摩斯说,“需要作某些核对,可是你没有时间去核对啦,你们的海军上将会发现,新式大炮可能要比他预料的大些,巡洋舰的航速也可能要稍快一点。”
冯?波克绝望了,掐住自己的喉咙。
“毫无疑问,还会有许多细节在适当时候曝光。不过,波克先生,你有一点特质是德国人少有的,你是个运动员,你应该明白,以往你凭着机智胜过许多人,如今轮到你被击败了。这样想你就不该对我心怀恶意。毕竟,你为自己的国家已尽了最大的努力,而我也为我的国家尽了最大的努力,还不是很自然的事吗?除此之外,”他轻柔地把手放到这个无力反抗的人的肩上,继续说,“这总比落在那些会给你更大屈辱的敌人手中要好。华生,这些文件已经收拾好了。如果你能帮我把犯人弄上车,我们就可以立即向伦敦出发了。”
搬动波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身强力壮,又在拼命挣扎。最后,我们二人左右挟持着他,慢慢地走下花园小径。仅仅几个小时前,他还骄傲地在此接受那位着名外交官的祝贺。短暂的挣扎之后,他总算手脚捆绑着被塞进那部小车的座位上。他原来那只贵重的手提箱也被塞到他身旁。
“在许可的情况之下,我想你还算是舒服吧?”当一切弄妥之后,福尔摩斯说,“如果我点根烟放在你口中,应该不算太冒昧吧。”
可是对这个怒不可遏的德国人来说,这一切的照顾都是徒劳的,“先生,我想你知道,”他说,“你们这样对待我,如果是你的政府的意思,那可是战争行为。”“那么,你和你的政府该怎么解释这一切行为呢?”福尔摩斯说着,敲了敲旅行手提箱。
“你只是一个侦探,无权拘捕我。这整个的行动是绝对是非法的,令人不能容忍的。”
“绝对地!”福尔摩斯说。
“绑架一个德国公民!”
“而且还偷了他的私人文件。”“好啦,你,还有你的同谋,知道你们干了什么!等到我们经过村子的时候,我要是大喊救命――”
“我亲爱的先生,你要是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你就可能给我们充当路边的路标――‘悬吊着摇摆的普鲁士人’。英国人是有耐心的人民,可眼下他们真的有点恼火了,我看你最好别激怒他们。冯?波克先生,别这么做。你还是放明白些,静静跟我们去苏格兰场。在那里,你可以打发人去请你的朋友冯?赫林男爵,看看此时还能不能填补他替你在使馆随员中保留的空缺。你呢?华生,还是重操旧业,那可是你的老行当了。我知道,伦敦不能没有你。来,陪我在这露台上站一会儿。
谈谈话,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平心静气地交谈了。”
两个朋友亲切地交谈了一会,再一起回忆过去的那些日子。他们的囚徒在汽车里徒劳地挣扎着。当他们转向汽车走去时,福尔摩斯指着身后月光照亮的大海,深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华生,要刮东风了。”
“我想不会,福尔摩斯,天气很暖和嘛。”
“我的老兄华生!你真是这个多变的时代里不变的坐标。会刮东风的,这种风在英国还从来没刮过。华生,这阵风会很强烈,冷得厉害。这阵风刮来,我们好多人可能受不住的。但这依然是上帝送来的风。等到风暴过去,我们的国家会更加纯洁、更加美好、更加强大,屹立在阳光之下。华生,开车吧,我们该上路了。我还要赶紧兑换这张五百镑的支票,如果开票的人能停付,他准会停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