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爵有些不耐烦地挣脱开他的手,“先生,我这样很舒服。我待不了一会儿,只是进来问一问你自愿承担的案子进展得如何了。”
“很棘手,非常棘手呀。”
“我早知如此。”
这位老勋爵话语和态度中明显有一种嘲讽味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局限性,福尔摩斯先生。不过好在可以治一治有些人的自命不凡的毛病。”
“不错,先生,我确实迷惑不解。”
“毫无疑问。”
“对于这点迷惑,也许你能帮帮我的忙?”
“现在才求我指点有点迟了。本以为你有十足的办法,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帮帮你。”
“勋爵,你看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对盗贼进行起诉了。”
“那要等你抓到他们才行。”
“非常正确。不过,问题是――我们对收赃者将如何起诉呢?”
“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早做计划,有备无患嘛。那么,你认为什么是逮捕收赃者的最后证据?”“王冠宝石。”
“你会以此逮捕他吗?”
“毫无疑问。”
福尔摩斯发出大笑,不过这次是他老朋友华生记忆中绝对少有的一次大笑,“勋爵,如果是这样,我真不忍心建议逮捕您。”
坎特米尔爵士气愤极了,怒火使他下垂的双颊当下变得火红,“放肆,福尔摩斯先生。在我五十年的从政生涯中,从没碰到过这种事。
我忙得很,先生,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没时间跟你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玩笑。我坦白地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的能力,而且我一直认为把案子交给正规警察查办要好得多。你的行为证实了我的想法。
先生,祝你晚安,再见。”
福尔摩斯迅速地移动了位置,站到这人与房门中间,“请等一等,勋爵,”他说,“带着蓝宝石出去要比暂时握有那颗宝石的罪重很多。”“福尔摩斯,你太让我无法忍受了!让我过去!”
“别急,别急。请您摸摸您大衣右面的口袋再发脾气不迟。”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您照我的话做,摸一下就明白了。”
“啊?”勋爵一掏口袋,顿时面色大变,他颤抖着从口袋中掏出一颗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的巨大宝石,正是那颗王冠宝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勋爵瞪着宝石,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到此为止吧,福尔摩斯不要再捉弄勋爵了。”华生在旁边说道,他接着转向勋爵,“抱歉,我这位朋友一向喜欢恶作剧,他刚才只是同您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是的,勋爵,请您不要见怪,在我刚才热情地要帮您脱大衣的时候,我把宝石放进了您的口袋,这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实在不能相信。不过,这确实是那颗丢失的王冠宝石。”老勋爵看看宝石,又看看笑脸盈盈的福尔摩斯,“也许你的幽默感有些不合时宜,但我对此还是不胜感激。我要收回刚才我对你专业才能的评价,那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呢?”“这个嘛,”福尔摩斯微微一笑,“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比利,去告诉赫德森太太弄一桌酒菜来。
勋爵先生,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还是坐下来边吃边聊,这也算是我对刚才恶作剧的一点小小弥补,今晚一醉方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