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事情的终结,”福尔摩斯回答说,“而且看起来,这似乎是最好的结局。带上你的手枪,我们要到罗伊洛特医生的房间去。”
他沉着脸点着灯,引着我走过过道。福尔摩斯敲了敲门,结果里面始终没有回应。福尔摩斯于是就转动门把走了进去,而我则紧握手枪跟随其后。眼前的景象十分奇特。桌上放着一盏遮光灯,遮光板半开着,亮光照到铁制保险柜上,柜门半开着。罗伊洛特医生坐在桌子旁边的一把木椅上,身穿灰色的长睡衣,赤裸的脚脖子露在外面,脚上穿着红色的土耳其无跟拖鞋。膝盖上搭着一根我们白天见过的短柄长鞭。他的下巴向上翘着,双眼充满恐怖地盯着天花板的一角。他的额头上缠绕着一根奇特的带有棕色斑点的黄带子,那条带子似乎把他的头捆得很紧的。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福尔摩斯低声说:“带子!带斑点的带子!”
我往前走了一步。突然间,我看见那条奇怪的头饰开始动了,从那位医生的头发中间钻出一条毒蛇,又粗又短,头发呈钻石型,脖子鼓鼓地,十分恶心。“一条沼地蝰蛇!”福尔摩斯喊道,“印度最毒的蛇。被它咬到后,十秒钟之内就会毒发身亡。这个医生害人终害己啊。
现在,我们要把这只毒蛇关回去,之后我们把史东纳小姐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最后,再向当地警方报案,告诉他们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说完,他就迅速地从死者腿上拿起打狗鞭,之后,将套结悠过去,套住那爬虫的脖子,把它从死者身上拉起来,然后伸出手臂提着它,扔进铁柜里,随手把柜门关上。
这就是罗伊洛特医生死亡的真实过程。至于我们怎样把这可怕的经过告诉那被吓坏了的小姐,怎样乘坐早车陪着她到哈罗,托付她好心的姨妈照看,冗长的警方调查又是怎么得出最后结论,认为医生玩物丧志最终被宠物咬伤而丧生,等等,在这没有必要一一叙述。在路上,福尔摩斯还告诉我一些有有关这件案子我不太了解的地方。
“华生,我曾经做过一个完全错误的推论。”福尔摩斯说道,“这就告诉我们,依据不完整的资料来推理是很危险的事情。吉卜赛人,以及那可怜的女孩所用的‘带子’那两个字,这些无疑是她在慌忙之中借由火柴的闪光看见的,它让我判断失误。当我清楚地意识到,威胁房间居住人的危险不可能来自窗子和房门时,我重新思考我的想法,这是我唯一一点值得一提的地方。和你一样,我将注意力立刻转移到通气口和那条垂到床上的铃绳上。后来我发现铃绳是假的,床被钉死在地上时,我马上感觉到那条绳子肯定是一个桥梁,用来让某种东西由气孔通向床上的桥梁。我想到了蛇,特别是当我知道医生医生从印度运来了一批动物。将这两件事情联合起来,我感觉我找对了方向。用毒而不被化学试验检出的想法,这只有受过东方的训练而且聪明又残忍的人才想得出来。从他的角度上看,这种急速致命的毒杀对他极其有利。要知道,在现实中,能够分辨出毒蛇留下的小黑点的法医不多。
然后我想到了口哨声。当然啦,他会将毒蛇召回,以免在天亮的时候被人发现。很显然,他曾训练过它,可能是用我们所看到的牛奶,召唤时它就会回来。他会在最适当的时间内将毒蛇放入通气孔,这个通气孔通向了床上。这毒蛇或许会咬房间里的人,或许暂时不会,但是早晚它都会咬这个房间的人。她难逃此劫。
“在进入医生房间前,我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在检查了他的椅子后,我发现他经常站到上面,很明显,这事为了他能够够得着通风口而准备的。看到保险柜、那碟牛奶还有那鞭子的套索之后,所有的疑虑就全部烟消云散了。史东纳小姐听到的金属撞击声显然是她继父匆匆把那条毒蛇关进保险箱时发出的。作出了这样的推论后,我就开始采取行动。这些你都知道了。我听到那东西发出的‘嘶嘶’声后,你一定也听到了,我就立即点上了灯,并对它进行攻击。”“结果你就把毒蛇赶回了通风口。”
“不仅如此,毒蛇还攻击了它的主人。因为,我用藤条抽了它几下,把它的本性给激发出来了,它会对它见到的第一个人进行攻击。
按照这样的说法,如此说来,我对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的死有着间接的责任。不过,老实说,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心存过多的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