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人们已经从抱合的迷乱中清醒了过来,即便没有古瓦的命令,他们也知道是这些人类损伤和羞辱了他们的神祇,舌头、蹼爪与蛙人们惯用的武器——短矛与箭矢正向他们倾倒下来,精灵只能踩踏着越来越多的蛙人飞跃而起,在悬吊的钟乳石上躲避他们的追捕。
她在匆忙的一瞥间也看到了艿哈莱,艿哈莱正召唤出了一只地元素生物为她作战,这无疑是个好选择,地元素生物高大,有力,不惧怕毒素与普通的斩击,蛙人的武器与舌头对它造不成什么伤害,艿哈莱被它放在肩头,也没闲着,她将锤子系在腰带上,一掷出去就是一个蛙人脑浆迸裂,而后一抬手,收回的过程中还能打到一个或是几个蛙人。
除此之外她还能投掷神术,一个无形的屏障正落在精灵身上,让她得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开弓射箭。
一枚魔法箭为艿哈莱清理掉了一圈蛙人,但更多的蛙人正涌向他们,从上方俯瞰,可以清晰地看出三个旋涡,一个是艿哈莱,一个是伊尔妲,另一个是亚历克斯与巨卵坠落的地方……之前他们也曾被淤泥怪物、腐殖树围困过,但现在才知道那种围困与蛙人相比算不了什么,蛙人一边攻击他们,一边还在不断地吐出舌头,破开脓疱,射出白色的毒液,同时他们还在喷出大量的泡沫,这些泡沫侵占了空气,让整个空间变得窒闷湿润——对蛙人来说这种环境十分舒适,但对人类和精灵,就像是落进了沼泽一样难受。
这种泡沫也限制了雷电、火焰与冰冻法术带来的伤害,无论是威力还是范围,经验丰富的艿哈莱一开始就召唤了巨大的地元素生物,祈祷的神术也多以音波与精神方面的伤害为主——她应当是考虑到在地下行走水、冰冻和火焰都会影响到同伴,但在这时候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用。
相比艿哈莱,伊尔妲的处境要更危险一点,她没有与蛙人战斗的经验,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就是退避到钟乳石上方的一个小空隙里——我们都知道钟乳石是上大下小的,也就是说,除了这个空隙她没有更多的落足点,蛙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用舌头弹射缠绕的方式跳上钟乳石,然后向精灵投掷短矛,喷吐毒液。
艿哈莱一开始还能为精灵投掷神术,治疗或是防护,但渐渐地,在蛙人牧师也加入了战斗后,她也不得不将所有的力量投注在自己的战斗中,即便如此,她的地元素生物还是被蛙人的唾液腐蚀了双腿,它轰鸣着跪下来,一个蛙人猛地一跳,差点就把艿哈莱拉下来,艿哈莱骂了一声冲上地元素生物的脑袋,但她也知道这不能坚持很久。
没了双腿的地元素生物不能移动,蛙人完全可以凭借数量的优势慢慢地耗尽它的优势,艿哈莱一想到一旦落败自己就要和古瓦那样的怪物亲密接触,眼前就一阵阵的发黑。
或者她可以向蛙人要求一个符合阿芙拉主任牧师身份的婚礼来拖延时间?她苦中作乐地想到。
战斗的压力几乎让她紧张到心跳和呼吸都快停止,在施放了最后一个强有力的神术,让环绕在地元素生物周围的蛙人再次跌倒和死亡之后,她的耳朵里回荡着沉闷的呼啸声,什么也听不见,她将一个治疗术施放在自己身上,却还是一片寂静。
她抬起头来,看向周围,才知道不是自己的治疗术没有起作用,而是所有的蛙人都突然停止了动作。
伊尔妲喘息着,觉得喉咙里一股鲜血的气味,蛙人搭建起来的“人塔”就在她脚下,她伸出脚来一蹬,它就塌陷了。
“你干了什么?”她听到艿哈莱在问,艿哈莱的声音并不大,但紧绷到让人觉得稍稍一碰她就要裂开了。
“我召唤了它。”亚历克斯平静地说。
吟游诗人所能掌握的法术中确实有召唤异界生物为自己作战的这一条,但……对了,精灵想到,这个卵很有可能是史拉蟾领主与拉曼妥思的后代,一般的史拉蟾确实属于异界生物,可以被召唤——而限于规则,拉曼妥思与伴侣的众多子孙也不可能个个都有成为领主或是神祇的资格,这些卵大多就只能因为是拉曼妥思的后代而成为拉曼妥思与蛙人沟通的链接……幸运的话可以返回星界,成为流浪的诸多史拉蟾中的一个。
亚历克斯知道自己赌了一次,但这样高的几率完全值得他下注,毕竟他只需要一枚弱小的卵。
最弱小的卵也能借助拉曼妥思的血脉压制蛙人,同时,它的弱小也不值得拉曼妥思从沉眠中醒来,祂有无数个后代,如果个个遇到危机都会让祂惊醒,祂也不会被冠上“嗜睡”的神职了。
亚历克斯向同伴走来,手上捧着的就是已经被迫提前孵化的“卵”,或应该说是幼蟾蜍,它和所有的幼蟾蜍那样像是一条身体膨胀,表皮坑洼的大头鱼,因为呈现出半透明状居然不像是蛙人那样恶心。
伊尔妲从钟乳石上轻轻地跳了下来,好奇地端详着亚历克斯手中的神祇后代,它看上去不太好,也许是因为早产又被强行召唤的关系,显得十分虚弱,发出了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叫声,伊尔妲看看亚历克斯,亚历克斯摇摇头:“它没你以为的那样脆弱,”他慢慢地说道:“我不确定它一旦恢复精神,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