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行不多时,路旁又出现一支小股兵马。人数虽少,但却有旌旗,兵甲也都是枪戟刀剑俱全,完全是一副正规军气势。
邯郸淳一看,两眼不觉眯缝起来。
一旁的小郭嘉,更是忍不住地喝彩一声:
“好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哇呀呀,他若上阵杀敌,必是一员万人敌的虎将!”
“狗屁——”
陶家兄弟到底是猎户世家出声,一眼便认出了吕布,顿时犹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即气哼哼一撇嘴道:
“你早来一日就会见到,你这嘴里的万人敌,不过是公子手下败将,你瞎喊什么!”
这句话,一下子将邯郸淳、小郭嘉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你俩说什么,那勇士竟是公子手下败将?胡说八道什么,公子何时还会跟人动刀动枪了!”
说话间,丁原已然带着吕布,笑呵呵地拱手迎了上来。
“云上,一早便闻得大军开拔声起,所以特候在此送送你。些许礼物,还请笑纳。”
说完,吕布身后的魏续,强做笑脸地将一件战袍捧了过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刘域看到附在战袍上面的八个字,不觉一愣。
这老狐狸是何意,没头没脑带上这八个字作甚。投我所好,显摆他的文采,还是另有所指?
正想着,丁原突然手指战袍,笑容满面地示意道:
“云上,不掀开战袍瞧瞧吗?”
哦,刘域心念一动,揭开战袍一角,定睛一看,却是一张平摊与托盘之上的一张房契。再一看,竟是都城洛阳的一处大豪宅。
“丁大人,无功不受禄,这份礼物怕是受之有愧。”
刘域说着,便要将魏续端着的托盘推将回去,却见丁原连连摆手道:
“云上,老夫别无他意,一来是真心爱惜云上惊天诗才,这二来嘛,也的确想要结交似云上这等自古英雄出少年的人杰。呵呵,吾昨日已接到天子正式诏命,重归羽林军屯兵河内,以武猛都尉归属大将军何进旗下。以后都城,云上必是常要落脚之地,怎可无房一间,你就不要推辞了,以后你随便送我一样礼物也就是了。”
刘域一听,暗暗点头,他到底还是回到了何进的那辆战车上,虽然时间早了一点。唔,这辆战车,倒也不能轻易对其视而不见,而且还有好生利用。
“如此就多谢丁大人一番苦心,”刘域说着,忽然看向陶鹰,暗中使了一个眼色道:
“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那个左营红脸什长么,快去,将他找来!”
陶鹰会意,立刻快马如飞而去。
丁原十分奇怪,不知道刘域正好好说着话,怎么突然就扭头做别的事情去了。不过,好在他也一扭头,顿时看见一张熟悉的老脸,正对他笑眯眯地看着。
待他看清对方,不觉就是一惊,但很快又会意地笑了起来。
邯郸淳,蔡邕,他二人与刘域的关系,现在已经成为大汉朝野上下,最为炙手可热的一段佳话和传说。呵呵,这老匹夫出现在这里,有何奇怪的呢?
“原来是子叔,好久不见。”
“是呀是呀,建阳兄,听说你离开并州以后,便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没想到竟在这里与你相遇。”
两人寒暄着,陶鹰很快又打马而回。
刘域远远望去,见他身后没有一个人影跟随,不觉十分意外,情不自禁地便扬声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转回,我要你找的人呢?”
陶鹰勒住马头,气喘吁吁地拱手禀道:
“回公子话,左旗有一部分临时加强到了紫旗轻骑营去了。很不巧的是,那高、哦不,那红脸什长,正好在其中。”
啊呀,刘域顿时一拍脑门,只好暗骂一声,这才悻悻地又是一番虚与委蛇后,与丁原挥鞭告别。
大军终于正式开拔上路。
这一路走下去,可就风光无限了。
七千大军,在波才军被赶出豫州,皇甫嵩、朱儁、曹操又率军紧追不舍,顿时变成了这时整个豫州最令人心生恐慌的一支大军。所过之处,不时有乡绅雇佣的乡勇,尾随探看,更有沿途郡县,纷纷派出斥候探马追随相问。
好在刘域的大旗,完全是依例按照官军的制式全盘照搬缝制,所以一路走过,虽然给各郡县造成了一路恐慌,但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紧接着,就是走一路,一路都是沿途的县令、乡绅以及富豪,自愿或不自愿地犒劳大军,送粮送肉,甚至还有直接送钱送美女的,就好像这一切都不要钱似的,直吃得士卒这些天个个满嘴流油,就连民夫也都过上了几天的好日子。
“女儿呀,果然是圣人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其实就让黄巾蚁贼多闹腾几天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路上,早已乐不思蜀的刘涣,这几天坐在大车上,翘着二郎腿,酒足饭饱地每日看着沿途官府、大族流水一般送粮送钱,一时间看得眼热,浑然忘了自己身份,竟有些不想走了。
自家父亲欢愉的样子,刘雯自然是乐意看到的。
可是,父亲得意忘形的样子,却又让她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这不安,到底是什么,一时间她又参悟不透,于是只好趁着没人时,小声叮嘱了他两句:
“父亲,马上就要与公子及其大军分开了,没有了公子在旁边照应,我们须得知晓进退,可不要张扬滋事,惹人厌恶才是。”
“晓得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