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的表情十分明显,他以为,在他今日的剑下,是不可能有人躲过他这一剑绝杀之技的。
因为,自从在他振臂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十六字后,他的这把长剑,便再也不曾出鞘。
《太平经》让他找到了“顺五行”的大能力,也让他在树立“中黄太一”至尊天神的同时,拥有了万众瞩目的号召力,成千上万的忠诚追随者,以及别人所不知道的超能力。
这种超能力,让他吃惊,也让他陶醉,更让他从此有了俾睨天下的自信。
他发现,就从那一天开始,即使是最顶尖的部众,竟然也已经无人在他剑下走过三个回合。
但是,如果,他拿出自己专属布道之用的九节杖,则无一人一合可敌。
所以,这天下,似乎已经没有几人,值得他出剑了。当然,也就更谈不上让他祭出自己的布道九节杖了。
可是,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出剑了。
不仅出剑,而且居然失手了。
然而,比鸟人更吃惊的,是已经吃了大亏的张飞张翼德。
尽管自家哥哥的军队不强,但是,除了二哥关羽,自出征以来,迄今他还未曾遇到过一个,能在他丈八蛇矛之下走过三十回合之人。
但是,今日这个鸟人,竟然一剑下来,只是轻轻在自己长矛上精准至极地点来,便是一股巨大的激荡之力,令他拼尽了气力,也没有扛下来。奶奶的,这鸟人是谁,是谁?
张飞万分不甘地徒然睁大一双环眼,眼睁睁地瞪着缓缓劈来的第二剑,竟然没有一丝恐惧,鼓足最后一点余勇,挺起丈八蛇矛,鱼死网破地向前奋力刺去,嘴里同时哈哈大笑道:
“来吧,戳我一个血洞,瞧瞧我的蛇矛是不是也一样戳你一个洞穿!”
鸟人冷哼一声,眼中轻蔑之色更炽,手腕一抖,剑锋竟然犹如游蛇一般,反而贴着丈八蛇矛瞬间游到了他的一只手上,逼得张飞不得不撤下这只手,长矛顿时失去平衡,矛尖急速坠向地面。
好一个燕人张翼德,就在长矛脱手的一刹那间,只见他膀大腰圆的身子,瞬间如一只雨燕般轻灵起来,一个鹞子翻身,左脚点地,右脚探出,在长矛身上一勾,整个人便从马上跳跃下来,单手挺矛,依然是不顾直奔面门而来的长剑,拼着身首异处,拼着断臂断脚,只求一击地将整个身子也当做了武器,跟着丈八蛇矛刺将出去。
哼,鸟人瞬间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眉头微蹙,嘴里冷哼一声,长剑回撤,在丈八蛇矛上挥手一敲,卸掉了张飞这不要命的同归于尽的一击。
张飞又是哈哈一声大笑,噗地一声吐出一嘴鲜血,踉踉跄跄地晃了晃身子,斜目看了一眼旁边,不觉大骂道:
“兀那少年,你是呆子还是傻子,还不快快逃命,瞪眼看着作甚!”
鸟人一听,终于鄙视地一笑,脸上第一次有了一种人间才有的烟火表情。
“不知谁是呆子,傻子!若不是他,单凭你,还须得吾为你拔剑乎?”
张飞长得五大三粗,但人其实一点也不笨。
听完鸟人嘲讽之语,再一看他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可怜之色,不觉困惑地摇摇头,愣怔半晌,虽然难以解释,但还是第一次正眼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少年,嘴里不知不觉喃喃道:
“鸟人,你是说,他,这个少年,他才是你要对付的真正对手?”
哼,鸟人脸上闪过一丝孤傲,缓缓举起手中长剑,嘴里决绝道:
“你也不错了,竟然能让吾为你四度出剑。黑奴,这一次,你若还能躲过去,我此生再也不用此剑!”
张飞一听,不由得也是更加孤傲地仰起头来,挺矛喝道:
“鸟人,汝的确是俺生平所见最为厉害之人,不过俺不怕你!左右不过是一颗脑袋抵给你,有何惧哉,来吧,俺相信你拿去俺的脑袋之时,俺的丈八蛇矛至少也能尝到你的一口血肉!”
“黑奴,汝倒嘴硬,可惜却硬不过吾之长剑!”
鸟人也不知是被激怒了,还是觉得太过可笑,竟然嘴里又是一笑,但很快便面色一沉,剑锋顿时青光大炽,整个剑身竟然瞬间被一层妖艳的光晕笼罩,只轻轻一挥,便将张飞偌大的身躯全部笼罩了进去。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挺起陨铁长矛,一个飞身扑了过来,同时嘴里急急叫道:
“张飞张翼德,我乃关内侯、虎贲西中郎将刘域是也。你若真是那燕人张翼德,同时也不想我们全部都死在这里,就给我速速回去,将你那二哥关羽关云长找来,你我三人合力,也许还能拼一个绝处逢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鸟人忽然宛若一只大鸟般高高跃起,足足有两丈之高,随后便像收翅如水的鱼鹰,轻轻一剑,令人匪夷所思地从张飞头顶直插而下。
这一剑,方显鸟人必杀技之威势,实在不是人间所有。
这一剑,更让刘域蓦然醒悟,这三国,或许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真正无敌于天下的不是马中赤兔人中吕布,而是这个身披鸟衣,可在大风之季御风而行的大贤良师张角!
而且,历史不会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吧,自己这才刚刚与张飞见面,他就要殒命于此吗?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张角的法力也好,武力也罢,也高估了张飞这个赫赫有名的五虎上将,在一个可能拥有了超能力之人面前的抵抗力。
唉,以张飞性情,他有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