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刘域上任后的第一道军令,便被快骑送了出去。
数日后,一身银盔银甲,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带着后来成为其麾下赫赫有名的八健将之一的张辽、魏续、宋宪和侯成,在亲兵队率刘何寥寥不到百人的拱卫中,一路黑着脸,出现在了冀州的北线大营的山谷外。
与此同时,远在徐州东莱黄县的太史慈,也是风尘仆仆,几乎是匹马单枪地由东至西进入了山谷之中。
而在另一片的山谷,此刻也响起了一阵哒哒的急促马蹄声。
卷起的漫天尘烟,两支从西北方向纵马飞驰的小股兵马,几乎同时从斜刺中插入到了山谷之间,这条逼仄的通往冀州北线大营的山路上。
“让开——”
稍稍慢了一个马头的骑士,操着一口辽东口音,看到堵在一马之前的骑士,虽然骑着关内已是十分稀罕的凉州大马,但面相不过还是一个黄口小儿,甚至一脸稚气未脱,几乎下意识地就是一声呵斥。
少年骑士原本准备加上一鞭,以凉州大马出色的冲刺能力,直接甩掉后面这支与自己不期而遇的小股军马,闻言顿时一勒马头,扭身就是横眉一瞪眼道:
“匹夫,大路朝天,汝既不是俺家长辈,又不是俺的上官,凭何教我与你让路。再要啰唣,定教你吃俺一矛!”
说着,少年挺起掌中长矛,毫不掩饰地向着辽东口音的骑士示威似的挥了一挥。
辽东骑士看上去虽然要年长少年不少,但其实也不过及冠之年,手中一杆环月大刀,却是一点也不像是辽东产物。面对少年如此挑衅,当即冷冷一笑,劈头就是一刀砍去:
“小儿,拿着一根烧火棍也敢耀武扬威,且吃我一刀再说!”
少年骑士一看,不怒反笑,两眼冒光,更不搭话,双臂突然肌肉虬结,运起掌中长矛,后发先至,竟然一下子便格开了呼啸而来的环月大刀,跟着揉身前送,明晃晃的矛尖,就到了辽东骑士的面门。
当啷一声,辽东骑士却是一个马上铁板桥,后背几乎全部躺倒在自己的马身上,勘堪避过森然矛尖,反手砍削,照着少年又是搂头一刀。
两人正杀得难分难解,太史慈策马也走进了山谷。
听到前方兵器交错的劈刺砍杀不绝于耳,他紧紧只是愣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横过自己手中长枪,驱马来到了激战正酣的两人之前,驻马看了两眼,不由得就向少年多看了几眼。
这少年,武艺明显高出一筹,而且心狠手辣,招招都是索命的打法,怕是顶多再有十合,他必完胜!
如此狠毒少年,取胜的那一刻,就很难判定他是要人性命还是给人一个苦头就罢?
嗯,既然撞见了,说不得倒是还是要救人一救。
想着,太史慈将手中长枪横在马前,一手取下弓箭,一手拈出一支羽箭,凝神看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果然战至十合之时,少年一矛将环月大刀挑向半空,紧跟着嘴角就是冷酷一笑,矛尖带着胜利的风声,直取辽东骑士咽喉而去。
“今日真是阴沟翻了小船,吾命休矣!”
辽东骑士手中既无大刀,全身也已力竭,不由得心底就是喟然一叹,索性两眼一闭,直接认命了事。
然而,一支羽箭忽然斜刺中飞来,巨大的惯力,竟然直接射得矛尖一偏。未等余势未消,紧接着又是一支羽箭呼啸而来,这次更加干脆,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般照着少年面门而来。
哎呀一声,少年猝不及防,只得丢开辽东骑士,以矛磕掉第一支羽箭,又以奇快之势抽出背负长剑,一剑斩断第二支羽箭。
这虚空一剑,看得太史慈也是两眼一凛,随即急忙收好弓箭,抄枪在手。
也就在这呼吸之间,少年挺着长矛,催动着胯下凉州大马,双目猩红,嘴里哇呀呀狂吼着,一矛刺来。
这场闲事,也不知自己这是管得值与不值!总之这一场仗,是走不脱了!
太史慈心底不由得也是嗟叹一声,舞动手中长枪,与少年战作一团。
两人甫一交手,便同时在嘴里不由自主赞叹了一声,在瞬间交换了近十合之后,不约而同地拨转马头,向对方认真地看了一眼。
看着看着,两人不觉都是一笑。
原来,两人都是要下意识地大喝一声黄口小儿,但临了却发现他们两个其实根本就是两个黄口小儿,一对少年,喊将出去岂不是骂了自己?
太史慈摇摇头,挥枪指道:
“瞧你武艺不错,且报上姓名,你我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少年也是摇摇头,同样也是挥矛道:
“你既然要问,为何不先自己报上名来,俺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哉!”
太史慈一听是这道理,于是点头道:
“好,某乃东莱太史慈,奉刘域侯爷军令召唤,前来冀州听从差遣,汝是何人?”
少年听了一愣,不觉口气弱了一些,同时偷眼瞥了一下败下阵,正一脸愤懑地捂着脖子观战的辽东骑士,点头道:
“原来也是奉召而来的官军,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也。罢了,俺也是奉召而来,俺叫阎行,乃凉州从事韩约府中行走。我们两个,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今日撞在一起,来来来,须得决个高下出来才是。”
太史慈仰天就是一声长笑:
“好好好,此言也正是某要说的话。某习武以来,尚未见过一个你这样的对手,就连黄巾蛾贼围我东莱,某也从未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