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域一头钻进这间四面漏风的屋子,一个年近十岁的瘦弱小姑娘,突然尖叫一声,将两眼紧紧一闭,回身缩成一团躲在了墙角。
土炕上,另一个看上去病怏怏的男子,有气无力地睁眼看了一下刘域,目光落在一旁的褚燕身上,惨然一笑道:
“畜生,三天未到你就来,还带着一个人模狗样的公子来,我老赵家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我是拿你没有办法,但是我告诉你,你若胆敢对我小妹做那畜生不如之事,我一定当场撞死在你面前,然后变成厉鬼夜夜去找你!”
刘域一听,猛然回头瞪着褚燕道:
“说,你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了?”
褚燕一哆嗦,但马上又脖子一硬道:
“说什么我又没真去那么做,你待怎的?看你样子,似乎人家也不认识你,原来你却是跑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一旁的董琦,忽然捂嘴噗嗤笑了出来。
众人愣了愣,不由得也是相顾莞尔。
刘域也是一笑,看到褚燕突然露出本色,变得泼皮起来。想到自己还未拿定主意,于是也不想将他逼得太狠,摆摆手,退了出来。
这时候,倘若硬顶着去与赵云兄长说话,极有可能反而适得其反。
站在门外想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赶快命人将游十一叫了过来,同时又将隐在村外的乌丸少女青嘎尔,连同游十一小妹檐儿一同弄到了这里。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两个少女一现身,呢哝细语嘀嘀咕咕着,就将小姑娘温暖了过来。
随后,再由游十一与檐儿一对兄妹,对应赵乐与赵水一对兄妹,屋子里终于传出了嘤嘤的哭泣声,最后则是一声如释重负的长叹,赵乐虚弱的邀请声随即飘了出来:
“刘公子请进,赵乐有眼无珠,还请公子恕罪。”
刘域这才重新闪身进屋,很是寒暄了一阵,终于将所有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不由得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看来,这不管是不是巧合,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一名将,除非是穿越之初的那种瞬间大机缘。以后,这种待遇怕是很难再有了。
历史走偏了,但历史同时也有自我纠偏能力。
说到底,历史其实本身就是时空,一个不断自我延伸的时空。所以它本身既是无意识的,也是有意识的,这种悖论在时空面前并不矛盾。
所以,现在所有的收获,都将取决于他自己的筹谋、心神和努力如何。
看到刘域一下子陷入长久的默然当中,那种难掩的失落、惋惜与痛楚,绝不是可以装出来的,赵乐看在眼里,不由得也是从心到外地自责了起来:
“实在抱歉得紧,若是早知道公子会来,而且如此看重我家子龙,哪天我必不会以死相逼令他远遁。唉,真是祸兮福兮世事难料哇!”
董琦揪着胡须,突然插话道:
“赵兄,你说了半年之内不许他回,他就真的这样听你话么?”
“是的这位大人,”赵乐犹自感伤道:
“我赵家父母死得早,长兄为父,说一是一,况且我又以死相逼,子龙他断不敢违逆的。”
董琦点点头,看了一眼刘域,继续问道:
“既如此,他总有自己中意的落脚处吧,赵兄可知有哪些地方么?”
赵乐更是大窘,半躺在床上恨不得马上起身道:
“许是怕我担心,又怕我骂他只是习武不务正业,所以他的事从不与我细讲。”
董琦问到这里,感觉也是一阵黔驴技穷,蓦然摇摇头,退到一旁。
不知为何,这时一直默默打量着房屋的游十一,忽然拱手也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敢问赵大兄,赵云他、他习得武艺,是拳脚上还是刀枪上?”
赵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概也诧异于他游侠身份,但还是回忆道:
“什么拳脚、刀枪我不懂,子龙好像总是在深夜耍弄一根长长的木棍。有时使得兴起,我们在屋内听着就像有一阵阵呜呜的烈风吹过。”
噢,游十一颇为向往地闭了闭眼睛,好像要在自己脑海中勾勒出这种画面似的,随后躬身谢了一句,默默退下。
刘域看了一眼游十一,突然想起一个名字来,于是最后努力道:
“赵家哥哥,你可曾听过董渊这个人?”
“谁,”赵乐侧耳一听,马上摇头道:“此人十分耳生,从不曾听说。”
刘域点点头,不再心存任何幻想,起身对刘涌叮嘱道:
“去把送与赵云、哦不,送与赵家哥哥的礼物,速速奉上。另外,马上将随队郎中请来,好生瞧瞧赵家哥哥的身子。若需一应药物,你要不吝钱财全心支应。”
赵乐听得一阵感动,躺于床-上千恩万谢。
刘域告辞出来,甩开众人,站在一口古井旁,独自沉思良久,方才将董琦、薛武重新叫到了近前,一一布置道:
“薛武,我意已决,在此等他三天。三天后不论结果,立刻拔营起程,奔赴洛阳。”
薛武一听,马上拱手道:
“明白了公子,在下这就立刻去安排,三天之内,全面接管赵家村。”
薛武一走,董琦立刻目视着刘域道:
“公子有何吩咐,重远必殚精竭虑,为公子分忧。”
刘域点点头,也不再瞒他,直接伸出二指道:
“赵云、褚燕二人,尤其是赵云,如果有万分之一可能,我也愿意尽百力去得到此人。所以,重远你只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