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明湖兄,你怎么回来了,一向不在都城么?”
“呵呵,这不年关了吗,带些银子赶紧回来,也好躲一躲这几天的晦气。”
“晦气,都城能有什么晦气?”
“你在扶风自然不知,这晦气说起来这还是与我们这扶风郡有些关系呐。”
“哦,明湖兄快说说。”
邻桌的几个操着扶风口音的乡党,立刻凑做一堆,又咬起了耳朵。
刘备皱皱眉,刚要低头扒饭,一个让他现在十分敏感的名字,突然间飘了过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最近刚刚声名鹊起的什么敦煌公子,几日前遇刺,至今下落不明。天子震怒,着廷尉府、执金吾甚至出动了羽林军,正四处捉拿嫌犯。”
“啊,敦煌公子,就是那个写出震惊天下的丧乱诗的敦煌公子么?据说他还是一个少年郎,谁会结仇去刺杀与他?”
“嘘,噤声——”
那个叫明湖兄的人,忽然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邻桌几个人,突然停下筷子,正瞪眼瞅着他,顿时一缩头,扭头道:
“诸位,今日暂且到此,在下先行告辞,再会再会。”
刘备一看,马上起身跟了上去。
公孙瓒叹口气,一口喝干碗里的酒水,抓起盘子最后一块卤肉,起身边走边啃,大步追去。
一行人追至一处街角,却发现那人被另一人给先行截住了。
刘备看看追来的刘德然、公孙瓒及其辽西壮士,连忙冲众人摆了摆手,嘴里低声道:
“那人似乎也与云上有旧,听他对明湖自报家门说,他乃常山赵云。我们且让他先问,反正要问的都是一件事情,先听听更好。”
“赵云?”公孙瓒想了想,随即一撇嘴道:
“怕又是一个想去找他蹭吃喝的混混或者游侠吧,呵呵——”
笑着,忽然发现刘备、刘德然齐刷刷地对自己怒目而视,一怔之下,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讪笑一声:
“你我兄弟几个除外,我们是奉师命而去,名正言顺,师出有因,嘿嘿。”
不一会儿,不远处的赵云似乎几句话就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放开那个胡明,转身欲走。但又不知为何,竟然又径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赵云拱拱手,刚要开口,刘备等人便俱都一惊,好一个俊俏、英武的儿郎。
公孙瓒一向自诩美貌,又喜华丽衣冠,见了这般与自己毫不逊色的好儿郎,愉悦之下,顿时喜悦地摸着下巴,口无遮拦地脱口而道:
“赵云?你若换上女儿服,定让最美的女儿也要羞愧三分。哈哈,某乃辽西令支公孙瓒,不如——”
话音未落,赵云忽然放下抱拳,脸色大变,蓦然戟指骂道:
“匹夫,若早知尔是如此肮脏之人,某定当扭头就走,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说完,赵云一口啐在地上,拾起地上的包裹与佩剑,转身而去。
刘备也是听得一阵愕然,但他深知公孙瓒是何样人,赶紧一扯公孙瓒,正要说话,却被他反扯回去,跟着便一探手向赵云肩上按去。
“赵郎,骂了人就走,有这样便宜事么?且住,说清了才放你走!”
在公孙瓒看来,他这一抓,乃是出自他的成名绝技铁弓手演化而来的制人手法,屡试不爽,也从未失手。这个赵云,理当立刻手脚筋软,还不是任自己拿捏!
谁知,一抓之下,却让自己一个趔趄,顺着赵云肩膀跌出去数丈,方才勘堪被他定住脚法。
公孙瓒顿时脸上一黑,呛啷一声,拔剑在手。
不料,他这边尚未出手,赵云早已一个长虹贯日,剑尖凌空而来,发出嗡嗡声响,直接将他手中长剑,一招挑落于地。
原来,赵云生性宽厚,宅心良善。想到不过萍水相逢,骂过之后各自走人就是,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谁知,一个脱口而出的“赵郎”,顿时又将他恶心死了,不由怒从心起,加之公孙瓒又是拔剑在先,于是才痛下杀手,一剑便挑落了公孙瓒之剑,也好当场重重羞辱与他。
当然,赵云这一剑,同样还有暗含警告之意。
对方毕竟人多,又不明底细。所以,赵云这才不惜露出惊人业艺,希望对方知难而退,不再挑衅。
公孙瓒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即使面对穷凶极恶的鲜卑游骑,乌桓刀兵,他也毫不畏惧地敢于上去冲刺。更何况被人挑落刀剑,已是奇耻大辱,哪里还想得到这许多。口中当即唿哨一声,七八个伴当顿时围了上来,同时将一杆乌黑长矛摘下封套,凌空扔与他手上。
“匹夫,今日不打得你磕头赔罪,或者取你一条手臂,某决不罢休!”
赵云一看乌黑长矛,眼中一凛,突然抱剑沉声道:
“你我素昧平生,阁下何苦逼人太甚?我已挑落你剑,当做你轻薄之戒。我无意杀人,而且还要急着去救人,尔等莫非真要有人血溅当场吗?”
“少废话——”
公孙瓒怒目圆睁,呼啸着一矛刺出。
“兄长,我们怎么办,出手么?”
刘德然向来懦弱,只看刘备眼色行事。
刘备长叹一声,拔出佩剑道:
“你何时见过兄长动手,弟弟在一旁袖手旁观的道理?上吧,一起出手,先将他擒下,我再替他求情就是。”
可惜,刘备完全误判了形势。
二人握剑,刚刚冲了两步,七、八个辽西壮汉,一个个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痛苦地**着,动弹不得。
再